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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还是內侍宮人
 “都怪你!”白霓裳忿然道:“我把她捆得好好的,你又给她解开!”杨玉环道:“你说怎么办?”“把她再捆上!嘴巴也堵住!”

 “不行!她身子是干娘的,我不能看着干娘受苦!”“得了吧,你干娘身子早被这妖物占了,受苦不受苦她怎么会知道?”

 “干娘受不受苦我也不知道,可我受不了。”白霓裳与潘金莲对视一眼,商量道:“要不把她也捆上?咱们俩联手,她肯定打不过。”

 潘金莲沉道:“或许能有个法子,可以不伤到太皇太后的身,只让她魂魄受苦呢?”“对哦!”白霓裳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把她绑住,关起来!空间越小越好,身子无伤,但幽室闭的滋味最不好受,正常人肯定撑不了多久!”杨玉环戒备道:“关到哪儿?”

 白霓裳思索道:“小黑屋?箱子?或者…”潘金莲道:“棺材。”杨玉环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怎么不行?”白霓裳道:“把棺盖一盖!

 留个小孔给她呼吸。每天喂些食水,她在棺材里头,目不能见,耳不能闻,身不能动,最多三天就撑不住。”

 潘金莲补充道:“把她嘴巴住,防止自伤。你放心,”她对杨玉环说道:“到时封了她的道,免得她挣扎伤了太皇太后的身体,只是神魂受苦。”

 杨玉环仔细想来,这主意竟然不错,干娘身不受影响,只当是睡觉了,李辅国的魂魄被拘在棺内,也免得他作妖…“啪,啪…”

 郭氏抚掌笑道:“好主意!哀家新得了身子,魂魄正有些不稳。拘在棺中,倒是让哀家能静下心来,慢慢稳固魂魄。”

 白霓裳道:“她在撒谎!她害怕了!”杨玉环却不肯冒险,“万一是真的呢?岂非巧成拙?”潘金莲公平道:“五五之间。得失难料。”

 白霓裳也不气馁,随即又想了个主意,“那就用熬鹰的法子,不让她睡觉!三天三夜不行,就熬十天十夜!让她精神涣散,神智不清。”杨玉环也在开动脑筋,“要不吓吓她?把虫丢到她身上!”

 “大冬天哪儿有虫?”“怎么没有?”杨玉环有成竹地说道:“发文岭南,让他们八百里加急,运几条来!”

 “八百里加急运虫?你们皇家就是这么鱼百姓的?”“白霓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鱼百姓了?”

 “好了好了。”潘金莲打圆场道:“只是打个比方罢了。能用虫,也可以用蛇。”白霓裳凉凉道:“大冬天的,没蛇。”杨玉环道:“用癞蛤蟆!”“癞蛤蟆也冬眠。”“把你扮成鬼去吓她!”

 “好啊,到时候我先一剑刺死她!”郭氏听着三女的争吵笑而不语,她一手轻抚着玉体,似乎对这具身怎么也爱抚不够。“贾先生。”外面传来黎锦香的声音。

 众女换了一个眼色,暂停争吵,杨玉环起身了出来,贾文和在前,后面袁天罡搀扶着徐君房,那位徐仙师一拐一拐,似乎扭伤了腿。杨玉环讶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别提了!”袁天罡气吁吁地说道:“从仙居殿出来,我说直接过来,老徐说要绕一圈,体面。我说那就绕吧,结果老徐刚才装得大了,心里高兴,越绕越远不说,一不小心又从驴上掉下来。瞧瞧,腿摔伤了吧。”

 徐君房讪讪道:“惭愧,惭愧。”独孤谓没有入殿,在外面守着,三人进了寝宫,贾文和道:“主公可在?”

 “不巧,他回去换衣服了。”贾文和立在帘外,远远望着太皇太后的身影,“两位请稍坐。”袁天罡累得够呛,二话不说,把徐君房丢在椅中,自己找了张椅子,蜷身而卧,握拳捶着老,“嗯啊”地不停哼唧。

 贾文和负着手缓步入内,望着榻上含笑相视的太皇太后,淡然道:“你暗藏的法器已经找到了。”郭氏美目微微眯起,随即冷笑道:“你诈我?”

 她方才那一瞬间的反应已经说明真相,再虚言矫饰未免多余。杨玉环等人还犹豫要不要隐瞒太皇太后被夺舍的内情,没想到被贾文和一口揭破,这下倒是省了试探。

 贾文和从容道:“当听说郡王取了唐皇的脑髓,贾某便猜郡王所图之人,必是唐皇血脉至亲。与李昂血脉相连者。

 无非其妹安乐公主,其母太后萧氏,两位如今都被主上收入房中,所余者只有一位:皇祖母,太皇太后郭氏。”

 太皇太后换了个姿势,笑道:“先生此言,未免失之偏颇。江王、安王、陈王不也是皇上的血亲?”“唐皇母系,唯此而已。”“所以,你知道哀家夺舍的是女人?”

 “郡王岂会夺舍男人?”郭氏娇笑起来,“不料这位贾先生竟是哀家的知己呢。莫非贾先生也能窥破人心?”

 “也?莫非郡王自负能窥破人心?”郭氏嗤笑一声。贾文和淡淡道:“你年纪一大把,却还如此愚钝,竟以为自己深知人心,未免太不自量力了,难怪会有此败。”郭氏娇靥如花,目光却寒下来,“信口雌黄!”

 “得知郡王身死,你倚为心腹的程元振立刻倒戈,那些口口声声愿为郡王肝脑涂地的羽更是树倒猢狲散,让江王轻易扫除异己。

 你原以为夺舍太皇太后,还能倚仗昔日的手下内外勾连,兴风作。结果转瞬间便羽翼尽失,眼下虽然谈笑自若,实则坐困愁城。”贾文和毫不留情地说道:“所谓窥破人心,不外如是。正可谓作茧自缚,贻笑天下。”

 李辅国冷笑道:“你以为咱家的六道神目是假的吗?”“雕虫之技耳。郡王凭借六道神目,所窥仅止一瞬,便自以为能窥破人心,却不知人心似水,而水无常形,人心易变。郡王只见其静,不知其变,落得今下场,正是咎由自取。”

 贾文和嘲讽道:“你夺舍太皇太后,自以为得计,却是自寻死路,自己将自己投入藩笼之中,如今你逃逃不得,躲躲不得。

 即便公主殿下投鼠忌器,也尽可以与你慢慢计较,而你再无身之计,只能任人宰割。”贾文和微微一笑,“你死定了。”

 郭氏面容扭曲,发丝忽白忽青。贾文和这番言语犹如刀剑一般,将她割得体无完肤,自己百般算计,被他随口道破,举目四望,竟无一处活路,只能坐以待毙,一时间神魂震,心丧若死。

 杨玉环等人也瞪大眼睛,什么是舌剑,今可算见识了,生生把老谋深算的李辅国说得跟自投死路的傻子一样,连他自负的六道神目都一钱不值。

 有贾文和在,还要什么棺材、小黑屋、虫、癞蛤蟆?再加几句,说不定就把李老妖刺得魂飞魄散了,忽然间郭氏放声大笑,“吾有今,心愿已足!且来!让我看看你们如何炮制哀家!”

 “我决定了!”白霓裳对杨玉环道:“就让你的人河去挖癞蛤蟆!挖上一千只,连她一起倒在棺材里头,钉死!”郭氏大笑道:“信不信哀家闲来无事,把一棺材的癞蛤蟆都吃了?”

 诸女齐齐作呕,白霓裳强撑着道:“那就把你牙关撬开!让癞蛤蟆活着往你嘴巴、肚子里头蹦!蹦进去再蹦出来!”“别说了!”杨玉环尖叫道:“太恶心了!”“佛法无边,普渡众生。”

 郭氏反而笑语开导,“世间万般不净,正是我佛起观之处。如花美眷,明玉之体,何异于淌脓血的腐尸枯骨?”诸女都是一滞,竟然忘了这厮是蕃密的老妖,修过不净观!什么虫、癞蛤蟆。

 她们会觉得恶心的东西,能有蕃密万分之一恶心吗?“郡王已是穷途末路,如今困兽犹斗,可笑。”

 贾文和道:“便让你尝尝我等的手段,好让世间受郡王荼毒之辈一吐恶气。”贾文和放完话便从容离开,留下占据了郭氏躯体的李辅国冷笑连连。杨玉环小跑着追上去,“你有什么手段?赶紧给我说说,虫那些我都觉得不靠谱!”

 “在下哪里有什么手段?”贾文和道:“只是稳住他,免得他鱼死网破。”“啊?”杨玉环心情直落谷底。

 “他用蕃密法术。在宫里暗地供奉五、五甘,以此夺舍。如今他神魂未稳,只要在三内将供奉的物品找出来,施法祭炼,便可破掉他的夺舍之法。”

 杨玉环刚跌落谷底的心情瞬间振奋,“五、五甘?”“这是蕃密内部暗中透的关节。”贾文和道:“须得在三之内,全部找到。”杨玉环急道:“你不是说找到了吗?在哪儿藏着?”

 “在下只是虚言诈之。”杨玉环“呯”的一拳擂在掌心,咬牙道:“明白了!我去找!”***大明宫。含元殿。卯时一刻,天尚未亮,官员们络绎不绝地来到含元殿前,列队等候。

 程宗扬一眼看到释特昧普竟然也在人群之中,只不过金色的袈裟换成了紫,才想起来这厮还是主管僧尼的左街功德使,遇到这样的大事,也有资格上朝。

 前的甘之变,御史台作为诛宦主力,伤亡最为惨重,这会儿没有御史管束,也谈不上什么秩序,几乎所有人都在与周围的同僚头接耳,小声议论,此时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未正式诏告天下。

 但看到殿上的白灯笼,经验丰富的唐国官员便意识到皇帝已然大行,这是要有新君即位了,程宗扬冷眼旁观。

 在场的无论大臣,还是内侍、宫人,几乎无人面带哀。前一番变故,如今龙驭宾天的大行皇帝早已人心丧尽。

 有可能怀念他的,不是被送去守陵,便是在独柳树下被屠戮一空。众人反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将那个倒霉鬼送走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盼着新君新气象吧。

 众人最为在意的,还是新君的人选。到底是皇太弟安王李溶,还是皇太侄陈王李成美,抑或是另外某位亲王,一时间争论不断,当然,也有消息灵通之辈,已经知晓入宫的是江王李炎。 GugEHk.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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