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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童自大得寿又得儿(2)
第十八回 崔命儿害人反害己 童自大得寿又得儿(2)

 再说雪梅一有事上去,空氏叫他到跟前,问道:“你们两个,相公为甚么叫了出去,况且相公又不常在外边过夜,是甚么缘故。”

 雪梅只是笑,空氏再三追问,他才把富新的话细细告知。空氏道:“这人怎样个美法,你相公就肯把你两个换他。”

 雪梅屡受富新之托,借这意儿耸恿道:“若说模样,果然是少有的,不要说男人,若女人中赶得上他的还少呢。此时相公不在家,何不去张张。”

 空氏听说得高兴起来,就同着雪梅往外走,刚到院子里,头遇见庞氏,问道:“往那里去。”

 空氏又不好回来,又不好告诉他,笑说道:“你也同去看看。”

 到了外边,一个人也没有,悄悄走到窗下,往里面一张,见那富新之美,心中私爱是不消说,又浑身赤,如一块无瑕白玉,竟像放光的一般。他把个雨棠按在一张椅子上伏着,着六寸长多的一个大物,隔山取火,狠力着捣,捣得那雨棠受用得像临死挣命的样子,喉中格格有声,四肢扭。

 空氏庞氏看到这种光景,头发一麻,遍体酥软,几乎瘫在地下。见他两人事完,富新拔出具,仍然坚举,而且长。空氏、庞氏益发酥了,心中虽恋恋不舍,又怕他出来看见,只得扶着了雪梅,一步步挣了上去。

 空氏到了房中,悄悄向雪梅说,叫他做媒,匣中取出个鸳鸯玉坠,里拿出一只凤头绣鞋,用一条大红绣汗巾包了,汗巾头上还有一副金三事,一个同心盒,送与他做表记。又叮咛了几句话,若遇相公夜间出门不在家,千万约他进来一会。雪梅接了藏好,才走到院子里,庞氏点手叫他到房中,手上摅下一对比目鱼的金戒指,身上下一件喜相逢小纱衫,再三央及他转赠,约他遇巧进来。雪梅也袖着,到了书房,向富新道:“我才上去,两个妙人儿托我带了几件东西来送你,看你怎么谢我。”

 遂将几种宝贝取出。富新一见,喜到百分,笑道:“好姐姐,这是谁送我的。”

 雪梅道:“好自儿,轻容易就告诉你。”

 富新道:“你不过是刁难我索谢,等我来奉敬。”

 遂将他抱到上,了衣,奋力谢了一谢。伏在肚子上,又问道:“这端的是谁给我的。”

 雪梅道:“我才不在这里,你同棠姐几乎把椅子都摇散了,这只算是补我的数,谢礼我还不曾领情叫。”

 富新笑道:“罢了,说不得了,我再奉申谢敬。”

 又竭力了一阵。雪梅才告诉他如何空氏问话,如何来张,恰遇庞氏一齐同来,怎样张见他两人干事,回去叫送了这东西来,改有空相约。把个富新喜得心窝,把住他亲了十来个嘴,才要下来,雪梅一把搂住,道:“你不谢谢媒就想跑。”

 富新道:“我该谢,该谢。”

 正要动,雨棠将富新抱住,道:“要谢先谢我,他若不见我们在这里演武,还未必就动心呢。我的功有七分,你只有三分,如何僭得我的先。”

 雪梅道:“积德的姐姐,你让我这一会儿,我只略领领他的谢意,酒醉后来客,后边有多少都让你就是了。”

 雨棠笑着放了手。富新又了一会,雨棠见雪梅像是丢了,就把富新生拉了下来,二人高兴了多时,各整衣服起来。雪梅又说:“主母同庞姨再三嘱咐,东西要收好,若被主人看见,大家都有不妙。”

 富新道:“此处如何藏得,我送到家中收了再来。”

 忙忙的回去收好。他母亲要问他话,只匆匆答了两句就跑来了。

 过了几,司进朝人家请去吃戏酒,有一夜不回。空氏得了这个空儿,叫雪梅约进富新来,以完心愿。掌灯时,富新雪梅进来,到了房中,见空氏独对银红,手托香腮坐着,忙近前一揖。空氏虽约了他来,但他一个少年妇,忽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到身边,而且还要做那件事,由不得面娇羞,侧身还了一福,低头不语。富新上前携着他的手,到灯前细看。灯下看佳人,越觉美貌,情兴,一把搂过脖子,就要接。空氏微微含笑,把脸略扭,富新越觉魂消。只见他:一段娇羞,百般。一段娇羞,两颊微红,虽是含羞而却带喜。百般,双眼斜窥,虽作娇态而实是勾魂。面上似笑而非笑,口中言而不言。粉颈微扭几回,朱略抿数次,知是他心发动,难兴攻来。

 他二人也无可扳谈,相携上。富新替他宽衣解带,他惟闭目佯羞。光了,富新在灯光之下将他浑身细细一看,宛如一园瑞雪,由不得遍体酥麻,怎见得他的妙处,有个七字令赞他道:妙,好。女乔,马蚤。柳眉弯,樱桃校眼波肢袅袅。尖尖玉指柔,窄窄金莲校酥团团,玉骨冰肌皎皎。动人情处不能夸,红沟微绽真奇宝。

 这赞他不尽,还有几句道:

 眼儿饧,儿笑。发儿乌,容儿俏。儿仅仅一捏,儿刚刚一抱。腿儿白白光光,脚儿尖尖跷跷。腹儿软软如绵,脐儿小小一窍。看到下那一件,肥又肥,紧又紧,红又红,紫又紫,滑又滑,香又香的美物,真个是尽皆佳妙。

 富新看得兴致倍浓,一下捣了进去,不歇气盘桓了有半个更次。空氏乍经大敌,娇声呖呖,体摇遥富新如在仙界中快活,越加怜爱。歇了片时,又见那空氏口中微有声息,肢咯咯款扭,富新愈觉兴豪,越加用力。不多时,只见他浑身打了个寒噤,用手搂过富新脖子,度过舌尖来。富新知他乐极了,含咂了一会,空氏就将他紧紧的搂了两搂,儿向上凑了几凑,富新知他兴尚未足,又大肆驰驱,尽力冲突。猛听得空氏叫了一声:“哎呀,罢了我了。”

 瘫于枕席之上。富新见他这样子,也不觉浑身一麻,一如注。伏了片刻,互相把舌尖咂了咂,下来相搂相抱,同卧了一会。

 这,庞氏也知司进朝不回家,再三托雪梅邀富新赴约。富新同空氏了这场,心中记挂着庞氏,假说的司进朝回来要出去。空氏也心满意足,体乏要睡,就放他起去,再三嘱定后期。富新穿衣出来,又同雪梅悄悄到庞氏房中。他早已睡下,富新上,掀开被摸他,尚穿着衫,替他卸下,自己也了,就将起来。庞氏的姿容虽不及空氏,而被底风过之,也诌了几句他二人这番光景:庞氏腹上驮着个美男子。一杵中撑,两膝跪榻,忙忙的横舂竖捣。富新身下着个俊娇娃。两片分开,双足高跷,急急的上送下。两张嘴正相亲,四只臂紧紧互搂。富新道:“俏心肝,我爱你百种风,你的俏心儿,切莫要又向着别人去使。”

 庞氏道:“小宝贝,我同你千般恩爱,你的宝贝物,千万不宜别做负心的奴。”

 上一个笑,思舂破了他内中皮,方才意足;下一个喜孜孜,歪断了他中硬,始觉兴阑。

 两人直到四鼓,方才别去。富新见庞氏与他同岁,枕席上别有一种风情,更觉嘉喜。此后但是有空,便来同他两个应酬一番。久之,巩氏同风柳、月桂也知道了,如何放得过。

 那一夜,司进朝有一个父执雪给事七十整寿,他送了礼去赴戏筵。富新同空氏了一度出来,就到庞氏处,两人正在如此云云。巩氏打听得知,走将进来,一手掀开帐子见了,说道:“好好,相公不在家,你们做的好事,我要不叫破了,后来连我也拉在浑水里头没么?”

 富新惊得连忙拔出爬起。庞氏笑道:“好姐姐,你不要假撇清了,也来大家乐乐罢。”

 巩氏道:“侬是弗稀罕事个,渠弗要拖人下水。”

 庞氏知他口硬心软,向富新使了个眼色。道:“你就不求求姐姐,他肯依么?”

 富新忙下,赤条条跪在地下。巩氏见他浑身雪白,如月宫玉兔一般,间横着一玉杵,一跳一跳,由不得都心沉身软了。笑道:“要不持你的面,侬这-吆喝起来,大家子弗成。”

 富新见他口松,起来一把抱住,放在上,就去扯。巩氏道:“侬弗声张罢了,你倒敢做格样事。”

 嘴里说着,任凭他下了,就起来,上身衣服也被庞氏替他光,富新便将他了一阵,猛抬头,见风柳、月桂站在前,巩氏是同他两人约了来的。说道:“侬罢哉,你同渠两个耍子一歇,做个大家欢乐。”

 富新见他两个模样也还不俗,就下搠他二人按在凳上,每人都见了见。此后空氏同他六个人都做了一路,只有司进朝尚在鼓里,一丝毫不知,还时常送柴米送盘与他老母,也混了年余。

 忽一,广东有家人来到报丧,说老主在任病故,夫人差来接小主去搬灵,阖家大哭了几场,一门挂孝。司进朝要去搬父柩,接母亲,遂将家务事内托空氏,外托富新,又吩咐家人,小心听服富新使令,如同我一般,不然回时重责。又嘱雨棠、雪梅好生陪伴他,才起身去了。

 这时家中去了个大猫,该这些老鼠出来成了。富新同这几个妇人公然明到夜,夜睡到明的大乐,竟像亲夫妇一般,毫无忌惮起来。那空氏也恐家人有口声,将家资任富新挥霍,富新拿出那田完买齐的手段来,把不心疼的钱,家中男妇大小都沾厚惠,又拿出柳盗跖的本事来,暗盗了这许多银子回去,他这几个男妇都昏了,也不想一想,这项银子将来司进朝回来,作何开销。富新也竟把司进朝的家俬,当是自己的,任意施为,毫不顾惜,这众家人又得了重贿,心中不胜感激,背地念他一个权印的主人,比正经主人如此的厚恩,有几个老人家贿虽受了,却心中不忿。道:“我主人好容易挣来的家俬,却被他如此撒漫。”

 因-个是主人,-个是主人的盟弟,且又是极相契厚,况主人临行之时,又切切吩咐要着实小心,故此不敢多言。

 他们也乐了有几个月。司进朝回来了,将父亲棺木寄在聚宾门外普德寺中。同母亲到家。亲友来吊唁者终绎不绝,也无暇同富新相叙。富新同众妇人热闹了几个月,今一旦分开,那雪梅、雨棠因老主母来家,自然要上去,只他独自一个孤孤凄凄在书房中,还想司进朝来同做他那背后的生活。别的妇人不敢望了,得这两名美婢来干干前面的事务,以消岑寂。

 不想过了几,司进朝事体稍暇,那两个老人家将家中之事细细禀明主人。司进朝悔之无及,去查点家资,少了三千余金。问空氏,他无言可应答,只说家中盘费了,问作何项,使用许多,但睁目张嘴,头低面赤,不能复答一语。司进朝同他大闹了一常他母亲来问何故,司进朝又不好详说,只说媳妇在家,把银子不知花往何处去了。那金氏夫人把媳妇也就数说,责备许多不是。司进朝又叫那老人家出来辞那富新,道:“家中老主没了,小主要守制,也无暇读书,富相公请回罢,我家相公要亲自说,因无颜来相见。”

 【反说得妙。】有那感激家人前来献勤讨好,将主人上边闹吵早即告诉他了。他还痴心以为司进朝或再不能忘情于他后庭,还想为入幕之宾,今见家人来辞,知站立不住了,也有些心惭面愧,只得归家,这却是古语道:分开了连理枝,拆散了鸳鸯伴。

 司进朝将他父亲安葬后,见这几个妇人如眼中钉一般,由不得生气,空氏系正室,不便驱逐,把两妾四婢都叫媒人卖了。他待这空氏总无一毫善,无一句好言,指东瓜骂葫芦,指和尚骂秃,无一不诮带他几句。空氏忍气声,可还敢说一字,料道情人今生不能见面,常要领教丈夫的几句臭骂,终郁闷,不久气结而亡。

 那富新盗了司进朝之物,约有三千余金,闻得他家卖妾卖婢,他爱庞氏风,雨棠、雪梅是他久契,自己不敢出名,托人转买来家,做了-二妾。【第四,负心于巩氏、风柳、月桂。】却得了自在受用,叫做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久而久之,他们这些事轰扬得人人知道,虽怪司进朝好所致,但这富新受他多少恩惠,他虽辱身,系他情愿,并非司进朝强拿硬做,且酬之以二婢,也就罢了,决不该他的妾,盗他的家产,可谓负心之至。知者无不痛恨。

 司进朝父亲有一个老友,做过一任给事,告老在家,他姓雪名芳,是个极义愤的人,专好替人雪忿报仇。他也知道这事,新文宗是他的会场同年,他相会时,将富新的事一一说知。文宗访了他一个劣行,将衣巾褫革,重责十板逐出。【惜哉此股,此文宗大杀风景。】富新无颜在家,拿了数百金到北京,做了个黑豆跳,又名飞过海,又叫活切头,冒名顶替,叫做傅谊,得了陕西西安府富平县典史。回家买了一房家人,同了母亲妾,雇了驮轿骡子去上任。刚过了潼关,不想遇着十来个贼,纵马蜂拥而来。他母亲家人骡夫不必说,丧于刀下,掳了三个妇人,又要杀富新。内中一个贼酷好喜男风,混名叫做坑蛆,忙止住道:“兄弟不要动手,那三个老婆给你们,这个小子留给我罢。”

 那贼便收住了刀,有三个贼便将三个妇人抱上马,同骑着扬鞭如飞而去。这些贼的规矩,十个人一架帐房,有一个小旗管领,那六个贼把驮轿弃了,拿骡子驮上了东西,翻上马,赶着头口,放开了辔头,飞马撵去。只剩坑蛆押着那富新公同回营,多时方到。进了帐房,富新举目看时,三个妇人已光,九个贼也浑身赤,轮了大,庞氏、雨棠、雪梅受用得嘻嘻哈哈,哼哼唧唧,全无一点悲苦之,有几句说这伙贼同这三个妇人。道:这贼人身逢少女,犹如饿虎羊。那妇心爱壮贼,好似渴龙得水。贪,本自爱耍贪;好贼手段高强,真是能征惯战,崇的崇,,没一个肯将服输。往的往,来的来,都一般辛勤出力。虽然小典史曾为鱼水之,怎似大强盗善作冲锋之战。

 这坑蛆见他们高兴,笑道:“你们好快活,老子也该受用了。”

 拉过富新,按在铺上,扯下子,出光,雪白如玉,啧啧赞道:“老子做了这几年的贼,也没有干过这样好股,今好造化。”

 一百夸着,也不着一点唾沫,着铁硬的大物,往粪门里就顶,狠命的二三下,捣个尽。富新虽被司进朝破过,一则他物不大,二则有许多爱惜之心,不但用上若许津唾,而且轻轻款款的,怎当这贼拿出强盗的力量,且又蛮舂混捣,如何受得,疼得扭。坑蛆道:“我的儿,不要动,你好好儿的,我给你牛烧刀子吃罢,明还给你马骑,要不依我,我就是一刀。”

 一面说着,大肆冲突。富新虽觉难,心里尚思逃命,恐他行凶,只得咬牙死忍,捣了好一会,方才事毕。那贼不住道:“快活,快活,老子乐杀了。”

 才拔出来。富新再看那三个妇人,还同众贼顽笑着泥,心中恨着道:“妇人水性杨花,一至于此,我为了他们,做了这些负心的事,今落在这罗网中,他们各图欢乐,连一毫顾惜我的心肠都没有。”

 这却难怪,三妇如何顾惜法,我何苦做这坏人,心下也深自懊悔,但已无及。谚云,不到黄河心不死,人不到尽头,尚不知悔,有个《劈破玉》道:问君家,你缘何不到富平任,原来是天做对不佑你这负心人,把合家全结果在这贼一阵,妾为贼嬲,尊被这贼途,这是你负心的下场头,也劝世人,还是要好心才把稳。

 又有多时,众人方才完事。众贼自有干儿义子替他们煮饭烧,热酒早巳齐备,那九个贼拥着三个妇人,拿了一大盘牛,一瓶烧酒吃着顽耍,叫那坑蛆道:“哥,你也大家来顽顽。”

 坑蛆道:“你顽你们的,我同我这儿子在一搭理坐。”

 也拿了些酒放在面前,把富新抱在怀中,看了看,心爱得了不得,亲了个嘴,把酒喝了一钟,递在富新嘴上,道:“乖儿,你也吃了一口。”

 富新那里吃得下,推辞不饮。他大笑道:“老子方才干得你不快活么,你不吃,我自然久了的,你吃些,大家助助兴,晚上我包你有半夜受用。”

 富新先已被他得难受,听见这话,知道晚上要受他的大创,不如醉个半死,舍了身子,凭他去罢。

 再看三个妇人,欢喜喜同着众人大饮,那雨棠、雪梅又唱个曲儿侑酒,喜得众贼笑着不住连声赞美。这个抱住亲个嘴,那个伸手到前摸摸头,他三人毫不羞拒。富新心中又气又恨,那坑蛆自己喝了几钟,又向富新道:“乖儿,你看你的老婆倒那样老练,你反这样气。”

 强叫他吃,富新也一气喝了。那坑蛆大喜道:“好乖宝贝,再一钟。”

 富新也吃了,坑蛆喝了一会,将富新的子褪下,不住抚摩他的股,摩兴尧然。把富新推起,顶入粪门,按他坐稳,抱在怀中,一递一口吃着干,众贼看着笑道:“哥在那里又起来了,难道我们的本事不如他么。”

 向三个妇人道:“你们快些吃碗饭,我们也动手。”

 他三人道:“饭我们是不吃了。”

 下语未曾说出,暗含着我们也罢。众贼笑道:“说的有理,吃饭甚么要紧,我们趁兴动和。”

 忙搬去盘碗,大家一齐光。他众人好,这一,足到刁斗三敲,方才歇息。

 一连数,众贼也不论昼夜,遇兴即,富新也被滑了,虽不觉得吃苦,但自己受用惯了,那里得这等狼藉,心想得空逃了。

 一,众贼粮食完了,要出去打粮,因吩咐富新道:“你看着帐房,这三个妇人虽是你的老婆,如今是我们的人了,我们不在这里,你若瞒着同他们偷了,我们回来试验出来,那就顾不得大哥恼,我们就一刀骟了你。”

 坑蛆道:“我的这个宝贝,比女人还娇害羞呢,他肯干这样的事。”

 因搂着富新亲个嘴,道:“我去了就来,你不要想我。”

 大家骑马而去。他们的干儿养子都收拾口袋,翻上划马,跟着去了。富新见左右无人,问三妇道:“我为你们,今到了这样下场头,你们一点都不顾惜我,成欢笑快乐,我当同你们何等恩情,一旦付于水,你们就负心到这样地步,良心也过得去么?”

 那三妇人一齐放下脸来,道:“当好好的在家罢了,谁叫你想做甚么官,带累我们到这受罪,我们不抱怨你就罢了,你倒来抱怨我们,你看着我们这样顽笑,不过是假道哄他们,还不知我们心里怎样苦呢,像吃了几斗黄连水一般。”

 富新道:“这话难说,我见你们一头拿来时,就一点愁苦也没有,后来的那个样子,你们自己也不觉得好不麻难看。”

 三妇道:“我们各人的苦,各自知道,你不听见他们动不动就要杀,蝼蚁尚且贪生,好死不如恶活,只得哄着他们,混一是一罢了。”

 富新道:“趁他们今不在,我同你们逃了去罢。”

 那三妇一来怕死,二来心里那肯舍得去。说道:“这样大的营盘,我们鞋弓袜小,那里有本事走得出去,与其被他们撵上杀了,撂得现天现地的,不如死在这里罢。我们看那个人待你的情也不薄,比众人待我们还厚呢,他方才临去还舍不得你,我们劝你将就住着罢,我们虽不是你的人了,到底是一块土上来的,在一处也还亲热些。”

 富新听了这话,气忿填,话都说不出来,又恐耽误了工夫,在那贼的囊中寻了些银子,带在身边,拽开脚步而走。走了数里,见到处都贼营,不知打那里出去,只得撞。正走着,只听得后面喊叫:“你是那营逃的人,不要走。”

 富新当是那贼赶了来,知道性命难保,吃了一大惊便走不动,回头看时,另是一个人,胆略壮了些,那人追到面前,喝道:“你想逃往那里去?”

 富新颇有急智,他在贼帐中住了几,知道他们的营头。答道:“我不是逃走,我是右营左队里的人,我主儿叫我去打草。”

 那人将他一看,富新本生得标致,又被一吓,脸上通红如两朵桃花。那贼大喜道:“我不信这话,你这样个美人儿,肯舍得叫你去打草,又没有马匹镰刀,明明说谎,我不管你是走不是走,且随我回去。”

 解下马缰绳拴了,带回帐房里来。

 富新一看,也有八九个人在那里豁拳吃酒,这个贼说道:“行动有三分财气,今鬼使神差,我坐不住,出去走走,不想得了这个妙人儿来。”

 众贼一看,大喜道:“造化,造化,大哥且吃一钟贺贺喜,你就先上,我们托哥的洪福,大家尝尝美味。”

 那贼笑着一手拉着富新,坐在地下。一面吃着酒,一面看富新的庞儿,赞道:“任你好妇人女子,有我这妙人儿标致么,我耐不得了,且干了再吃罢。”

 就把富新按倒,剥光了,抱着股,将起来。

 富新此时见这十个恶汉子,知道此身断不能活,叹了一口气,想道:“我当负了司兄,到今不但负了老母,且自身受报若此,一口气往上一攻,遂昏昏,竟不知觉。过许久,渐渐醒转,粪门中疼得要死,似裂了一般,一个贼还在背上捣呢,多时事完了,他如死人一般,身子动也动不得,伸手摸摸粪门,津津出,脏头带出数寸,心动悲恸,呜呜啼哭。一个贼怒骂道:“老子们这样心疼你,你哭甚么,恼了子,斫做三四段。”

 富新不敢做声,咬牙死忍,心中又悔道:前那个贼虽然凶狠,还稍有情爱,这伙贼更恶,早知走不,又不如听那三个妇的话,且住着罢了。昏一会,醒一会,到了次早,尚爬不起来。到了早饭时,只听得外边大喊道:“我的孩子你们怎么窝藏在这里,快还我便罢,不然老子就去回将主。”

 富新听得是那贼的声音,一惊,魂已冒出。

 你道这个贼如何寻了来的?他们昨晚打粮回来,远见那三个妇人在帐房门外正盼他们呢,一见了众人,笑容可掬道:“你们怎就去了这一,叫我们眼都望穿了。”

 那众贼忙跳下马,上前搂住,这一个亲嘴,那一个找腮,亲热了一会,然后说道:“因去的远,来迟来。我们也记着你们呢。”

 遂两三个拥着一个,这个搂搂,那个捏捏,一个就伸手去摸摸下身,好生亲爱。众贼进了帐房,那坑蛆不见富新,忙问道:“我的那孩子往那里去了。”

 三个妇人道:“他要约我们逃走,我们舍不得众人,他自己去了。”

 【三妇以前处没奈何之地,还算不得负心,此数语乃负心之至。】那九个贼同抱住他三个,道:“好多情多义的心肝,不枉我们用力服事你。”

 因讥诮坑蛆道:“哥正同我们大家顽顽罢了,爱上了那小子的粪坑,今人在那里,还是我们这妙人儿知趣。”

 坑蛆大怒,道:“我这几为他把力气都费尽了,他一点情也没有,我去撵上杀了他,才出得这口恶气。”

 见天晚了,只得忿忿的歇息。

 次黎明,就骑马四处去问,有看见的说道:“昨一个标致小厮被某营某人拴了去了,他故此寻了来。那伙贼见本主儿来找着了,没得说,便道:“昨我去巡哨,知他是逃走的人,带了回来,等人来认。”

 坑蛆道:“既如此说,叫他来随我去。”

 众人见富新动不得,假说道:“他得了病,睡倒了,起不来呢。”

 那贼走进帐房,见富新伏着睡在铺上,一丝两气的。他大怒,把被一掀,见他光的爬着,脏头长拖,心中起火,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奴才,【这一句骂得当。】原来寻这样快乐地方来了。”

 气忿不过,右手拔出尖刀,左手攥住脏头,向粪门里一剜,富新大叫一声,早已了帐。坑蛆把他肠子扯出数尺,忿忿的向众人道:“让你们受用。”

 揩了揩手,上刀,出帐上马而去。富新因这粪门做了多少负心的事,今受了这番恶报。众人将他尸骸拖出,抛于荒草之中,不在话下。

 那坑蛆回到帐房,向众人说了一遍,都哈哈大笑。那三个妇人毫不动念,也嘻嘻的笑。【忍心哉!后之受报者,因此二语耳。】少刻,众贼同三妇顽耍,坑蛆没了对子也挨了过去,众贼道:“我们几个人分了三个,你一个人独得了一个,你占了多少便宜,此时你的情人就没了,又想来搀我们的分儿,自己也过不去。”

 倒是三个妇人说道:“你一个帐房的好弟兄,大家顽顽罢了,那里算得这些,就添他一个,我们也没有吃甚么亏。”

 众贼道:“我们九个配你们三个正是数,添了他来,那一个肯让,决必不依。”

 坑蛆心中怀恨,本要杀了三个妇人,大家乐不成,见三妇有心到他,众人不依,不关他们事,不忍下手,一肚醋气,想了个主意。

 第二,悄悄到小贼头报知,说他帐房中有三个美女,且会弹唱,那贼头听说,忙亲来一看,见了心爱得了不得,遂叫跟到他营中去。

 众贼见是管主要,不敢违拗,心中虽十分舍不得,也无法奈何。又见这三个妇人虽然肯去,一步一回头的望他们,越发难抛难舍,直等看不见了,才回帐房坐下,大家不住叹气。

 这贼头把三个妇人带到帐房,也不等天晚,便轮。这贼头就是当水氏的夫叫驴李四,他因问徒逃脱,投了贼。李自成见他力壮身强,放了他一个小头目,管五十名贼。他的物雄壮,精力又雄壮,这三个妇人更自遂心。

 过了两,不想被别的贼头知道了,要来分惠一个,李四如何舍得。那个贼头见他独享其乐,动了醋心,就到处张扬李头目帐里有三个美人,三三两两,互相传说,风声传到李自成耳中。传出令来,叫这三个妇人去看。李四可敢不遵,即时亲自送去。

 李自成一见大喜,问了许多话,知他两个会弹唱,吩咐每人唱了一个,更加欢乐。叫他傍边唱着侑酒,点上灯,同他三人一齐上。李自成三人中更爱雨棠,就同他起,毫无涯际,李自成的物本来渺小,这三个妇人连得其大无比,李自成甚不洽意。拔出,向庞氏、雪梅试试,亦复如是,兴致索然,叫他三人下去,各自睡了。

 这三个妇人每虽吃着美酒羊羔,那比小贼帐中牛烧刀固美,但那下边窍中竟学教门过年,如何过得。李自成醉卧帐中,众妇女都睡了,他三人不约而同,一齐起来,悄悄走出,到一个看内营的帐房中去行乐。

 那些贼正坐着支更,见他这样标致的妇人,那里还顾得死活,此时连大王都不怕了,便一齐混起来。你急我夺,虽是悄悄说话,未免有声息外闻,不想被巡夜的头目走来听见,侧耳一听,听得几个悄说道:“是大王爷的美人,又不是你三个得来的,也让我们大家尝尝。”

 又听得妇人哼哼唧唧的腔,大惊道:“好大胆,瞒着大王做这样的事,我若不拿,定然贻累到我。”

 遂同巡兵打开帐房,喝道:“大胆的奴才,你们可做得好事。”

 先那三人着,别人拉也拉不下来,被他这一吓,竟一翻在地下。那头目喝叫众贼都光的绑了,等到天明,禀了李自成。

 李自成大怒,命将众贼都拿出去剥了皮,亲问三妇道:“你们好大胆,怎敢在我跟前作此勾当。”

 三妇哀禀道:“小妇人怎敢如此。我三人原是个官儿的一二妾,被营中抢了来,我丈夫生得比我们还娇美,有一个留着他做小官,那九个人留了我三个。”

 将如何,如何去打粮,富新如何要同他们逃走,恐走不不肯去,丈夫如何忿恨去了。后来怎样把实话告诉那人,那人气忿,次寻找着,把我丈夫杀了,昨夜我们正睡着,梦见我丈夫走了来,与在生时一样,叫我们道:“大王叫你们快去。”

 我们便昏昏沉沈跟着走去,竟不知道。后来被人着,才醒了过来,不知如何到那里去的,这明是我丈夫来报仇了,求大王爷怜察。李自成听了这些话,说得富新如此标致,怒道:“有这样妙物不来上献,竟公然私自留着,且又杀害,可恶至此。”

 传了李四来,吩咐道:“你到前这三个妇人那帐房中,查出收留杀害富新之人,即刻斩首。”

 那坑蛆享用了几股,换去了一件吃饭的家伙,大折其本,也是凶之报。李自成向三妇道:“你夫妇四人被拿了来,你们得了乐处,就负了丈夫,今在我这里,又公然私出偷,本该碎尸万段,据你们说,是你丈夫魂魄了出去,他来报冤的。这还情有可原,饶你们一个全尸,叫你们快活死罢。”

 吩咐取三条板凳来,将三妇剥得光,仰绑在凳上,股出在凳外,将两腿弯用绳捆住,使牝户大张。叫抬出营门外,传令命守内营众兵,轮,以死为度。那些贼得了这个美令,他畜生一般的人,知道甚么羞。大家物,纷纷攘攘上前去,这个完了,那个就接上。起初这三个妇人还不觉得,后来渐渐腹如斗,受不得了,哀号之声震耳。那些贼只是捣乱攮,又过一会,已经死了。众贼爱他标致,还个不歇,直至小腹裂了,臭不可闻,方才罢手。缴了令,命抛了出去,恰好撂在富新一处。他四人生虽析离,死后得在一处,真个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富新已受了负心之报,这三妇又受了负富新之报,可见负心人不可做的。举一推百,不但于此,即世间大小事,皆负心不得也,冥中负报最重,世人可不慎欤?【世上惟负心人最多,故此谆切以言之也。】李自成见三个妇人死了,怒气稍息,想了一会,忽命传牛金星进帐。说道:“方才那三个妇人说他丈夫是个官儿,我营中的人既拿了明朝的官来,为何不解上来见我,竟大胆公然留着股,这等可恶。我如今正要收买人心,今杀了他一个不打紧,别的官儿听见到了我们这里要了还要杀,谁还肯来投降?”

 牛金星道:“这人是个小官儿,还不妨事,若是大官,便不可了。”

 李白成道:“军师差矣,古人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大小总是一理,小官儿得,大官儿也就得了,这个名可是传得出去的。”

 牛金星道:“大王只管放心,就是明朝的大官,既背主来降,忠义全无,良心丧尽,他也就不怕了,大约像臣们要他,他或者还有些难意,若是大王爷之玉卵行幸,恐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李白成大笑道:“这是军师过于奉承,孤家之德,或者还未必使众人仰慕至此。”

 牛金星道:“臣非无据之言,敢欺诳大王。那太监杜勋,他也是个督师太监,八舆黄盖,衣蟒玉,职分也不算卑了,齿过四旬,年纪也不为幼了。只因他没有胡子,还装娇作媚。前,同了十数个少年文武官儿,都是新来投降的。到臣帐中,说大王宝睡之内,美女固然众多,恐无妖好狡童以荐枕席,他们情愿以上献,稍表归顺之诚。臣不识大王尊意若何?可爱这后庭之地否?故不敢上启,以此言之,就也不妨。”

 李自成喜道:“他们来降,我还恐他们是不得已,尚怕他们不忘故主,心怀二念,既肯这样效忠于我,都该重应封赏,你速去传谕他们,孤家一人之雨不能溥及,他众人之情孤已心领,还叫他们传扬开去,孤家极好此道的。倘或明朝的那些将相不怕的闻风而来,那时,孤家也说不得破些精力对付他们。万一不能遍及,少不得叫你们来替我代劳。”

 牛金星忙跪下叩首,道:“臣预谢大王隆恩。”

 李自成哈哈大笑。后来,各处的少年文武稍有姿的,都归之如市,久之,连那白发苍髯的大臣都来归附,希图一时之恩,便可长保富贵。南风之炽若此,亦千古来未有之佛事也,那时有人笑道:余桃一啖羞千古,断袖相辱史书。

 堪叹明朝诸将相,贼庭□泣前鱼。

 又有一作,道牛金星虽是个贼的军师,竟有那知人之哲,能识那时文武的心腹,道他们:□身既降寇,何辞股献之。

 只贪一时宠,那惜万年嗤。

 还有四句打油叹那时的臣宰。道:

 何以后庭宠,全忘故主恩。

 南风缘大竞,笑骂复奚论。

 闲话且住,再说司进朝因这一番,此后大改前非,再不贪。服之后,又续弦娶了个子咸氏,乃钟生舅母之女,咸平之姊,十分贤淑,后来生儿育女,一冢欢乐团圆到老。他父亲司导所遗的官囊有二万之外,尽够他一生受用了,按下不题,且接前传。

 崔命儿自从学会这采战之术,行了多年,也葬送了无限贪的恶少在此牝户之中。到此时,年已四旬之外,相貌还是二十来岁光景,较少时更加丽。他把男人的此道见过无数,因那铁化同竹思宽来访他,铁化连火氏都敌不住,可还得他采锁,不到一盏茶时,早已完了两度。自觉抱愧,因力荐竹思宽的本钱雄壮。命儿是无不领纳的,也同他试了试,谁知他的这户会了采战,竟能开能合,竹思宽如驴之具,竟容之有余也,被他采了两次。命儿也不过见他大而已矣,亦别无他趣,因道:“我阅过多人,此物之大,要算你第一了。但不知世间可有会采战的男人,同他试试,想定别有妙处。”

 竹思宽道:“铁大爷的令妹夫童百万,是有名会采战的,何不会他一会?”

 就把他如何会酒详细告知。

 命儿听了,喜不自胜,他就想遇采战的人,要得他久蓄的髓,今忽听见童百万的物会酒,他想道,一定是会采战的了,我何不会他一会,怎么得他来。又想道:不如我去就他为妙,设或把他采了,就有性命之忧,在他家中,还可为辞,若在庵里来,倘有长短,那就不妙了。想定主意,叫了两乘轿子,带了妙炎往童家来。

 那童自大正在上房同他那些妾谈笑戏耍,外边禀进来,道:“有个慈悲庵的两个姑子来会老爷。”

 他近来肯行好事,听说,只道是来化缘,就出来着。见前面这个姑子,穿一身华丽僧衣,青旋旋一个光头,配着雪白娇的俏容,只像有二十来岁,后面跟着的那个,也生得俊俏,却有三十多岁了,忙让到书房坐下。吃罢茶,童自大道:“师傅到寒舍来,有甚么见教。”

 那姑子微微的一笑,却不答应,童自大见他这个态,心中甚爱,不转睛的望着他,问道:“师傅,你笑的甚么,有话只管说,不论你化甚么,我都肯。”

 那姑子道:“檀越回避了众人。”

 童自大吩咐众人都出去,命儿笑道:“我不是来化东西,我闻得檀越能采战,可是真么。”

 童自大听见问他这话,心喜非常,忙站起,走到命儿跟前,道:“我也略知些,师傅,你莫不是要试试么。”

 命儿道:“我正要来请教。”

 童自大笑道:“承你美情不拒,我们试一试是甚妙的事。”

 一面叫那个姑子去闭门,他将命儿搂着,同到光。命儿将他物一看,大张大马口,比别人的大不相同,心暗喜。童自大见命儿浑身白软柔,似一堆新棉,中那件妙物生得更有趣,兴致双发,道大举,轻轻一下,就了入去。童自大并不知妇人会采战,他进去,一顶尽,正想运气咬他,显显手段,不想反被他内中一下咬住,动也动不得,咂将起来。童自大从未经此,甚觉得受用,凭他咬咂。咂了多时,他心中快活,也就吐了几滴。命儿见他出,以为毕事,定然大,忙用力采,却又没有,如此数次,他力也就费尽了。他并不知童自大是可采可吐的,只说一便不能止,只顾用力,虽然自己十分用力,但人的精力有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小总是一理。童自大却觉他内中咂得一阵松似一阵,后来渐渐咬不住了,就像没牙齿的老儿放了块硬在嘴里,只好咬,却降不动。童自大觉物松活,他却咬将起来,一下咬住了花心紧咂,命儿被他咂得浑身一阵阵的发麻,先还咬着牙关忍住,约有一个时辰,只听得他道:“不好了,我要死。”

 说了这一声,中一阵滚热出,童自大张开马口尽着,他也只当每常妇人的一样,几下就尽了,谁知这次越越多。了多时,觉与平时大不相同,浑身上下骨中,气无处不到,后来觉得充了,采不尽,他内中还个不祝再看那姑子时,像死了似的,倒吃了一惊,连忙拔出,叫道:“小师傅,快来看看你师太是怎么样了。”

 那妙炎正在帐外看他二人热闹,见说,忙来一看,见命儿目闭口张,只出冷气,不觉哭起来。道:“你把我师太死了。”

 童自大也着了急,摸他身上温热,口劈劈的跳,叫道:“不妨事,你快度他几口气。”

 那妙炎忙对了他的嘴,尽着度气,度了有两顿饭时,才醒了过来。眼中堕泪,长叹了两声,道:“我一时误信人言,今命丧你手。”

 童自大道:“你是怎的了。”

 命儿道:“我也会采,当师傅传我这个妙法,他说若采得采战男子的来,一个可抵千人的功效,又说男子决不敌妇人,我误信了这话,听得人说你会采,我希图得你的补益,谁知反被你采去了。”

 童自大道:“我的要吐就可吐,我些与你何妨。”

 命儿道:“我浑身脉已尽,不过数苟活,还要你那一滴子济得甚事。”

 叹了几声,道:“罢了,我也伤的人不少,一报还一报,今死乃其分。”

 童自大倒急得没法。命儿叫妙炎扶起他来,看那褥子上的,白亮亮如水银一般,也不知有多少,向童自大道:“你看,此皆我之骨髓也。”

 童自大看了,也觉得诧异,与别的妇人所出之大不相同。妙炎替他穿上衣服,坐了一会,定了定神,抬了轿子回去。第二就伏枕不起。一个美貌娇尼,一夜变成了个皮老秃,闭眼就见他二十年来死的这些少年来索命。嘴中胡说道,哀求一会,告饶一会,捱到了七上,猛然大叫了两声,气绝而亡,身体干枯,竟是一个人腊。

 丧事毕后,元品、妙炎将命儿的家俬二人八刀不知逃奔那个厚友去了。命儿的田土房产,仍为族人分去。后来这个慈悲庵败落,成了众人游戏的公所。你说当那接引庵黑姑子说男子再采不过妇人,谓以柔克刚,必然得胜。今童自大是个蠢物,怎么命儿倒丧在他手中,有一个缘故。要是那聪明会采战的男子,他知道这妇人也会采战,心中防他,恐自己漏,却又想采他的,自然要闪躲腾挪,这些的妇人也就该留一番心待他,想持久了,静自然胜动,男子自然敌妇人不过。童自大被命儿咬住,咂得快活,忍耐不得时潜心掉了些。命儿见他如此,只说他是个夯汉,也不知他能吐能采,尽着力锁,不想力有尽时,反被他一采,收纳不住,走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是人事,这也是他害了多少少年的报应,他若不死,将来毒贻害还了得么?那接引庵的姑子,亏生得黑丑,人不爱他,他既不能伤人,人也不得害他,扯了个直,即如楚国的养由基,了一辈子神箭,手中不知杀了多少的名将,后来反被吴国的兵卒死。人生世上,恃着这件本事伤人,将来定以此自杀,总是一个循环的道理。这童自大真是蠢人有蠢福,自从采得这一番之后,精神加倍,面貌生光,大不同往昔。

 一,他一个朋友来探望,说了一会话别去,他送了出来,到大门外,那朋友去了,他才待转身,忽有一个人走到跟前,跪下叩头。童自大忙扶起,道:“我的哥,你是谁?打那里来,怎认得我?”

 那人道:“小人有件机密事,倒有些疑心,来和老爷说。”

 童自大忙同他进来,到书房中,把门关上,让他坐。那人道:“小人如何敢坐。”

 童自大再三不肯,道:“我同你又没有甚么上下,坐了好讲。”

 那人辞让再三,才敢在旁坐下。说道:“小人系河南人,名叫蒙德,向年同家眷逃难到此。蒙老爷恩养了大半年,救了性命还乡,小人朝夕感恩,无可为报。今为寻个亲戚到这里来,今是葛城起身,谁知太早,走了二十多里,看月时,只将半夜,前后不见个人影,小人心中一时害怕,爬在一棵树上坐着,等个伴好走。坐了一会,忽然听见两个九尾狐狸走了来,拜着人的骷髅,顶在头上,对月下拜,叩了几个头,变成两个女人。一个穿白,一个穿青,小人吓了一跳。听得穿白的说道:‘我的功行已成,再漏得一个有福的,大丹就成了。’那穿青的说道:‘这倒是件难事,那有福的人斫丧过了,气有限,就得了也是无益,那里轻易遇得着一个童身未走的元。’那穿白的道:‘也不在这些,我听得有个童百万,他是个福人,又生来老实,决看不破我,不怕了机关,若得了他的,也就好了。’那穿青的道:‘你如何得见他?’穿白的道:‘我到他家,说是个寡妇,求他周济,见了面,见景生情,我这样美貌,难道怕引不动他?’那穿青的道:‘你几时去?’穿白的道:‘今之夜,又是黄道良辰,挨晚些到他家,故意捱黑了,他若留我,我便宿下,这就更妙极了。’正说着,远远有人来,就不见了。小人听见是说老爷,飞星赶来报知,恐今夜着了妖的手,老爷可防备他,尽小人一点报恩之心。”

 童自大惊道:“我的哥,亏你来说,不然被他了我的脉,怎么处,你在我家住着,等他来过了,我谢你。”

 蒙德道:“小人还要去寻亲戚,改再来见老爷罢。”

 童自大道:“你是必要来的。”

 他应诺而去。

 童自大不知狐狸来是要漏他的,只道是要害他的性命,心中想道:这妖怪好不可恶,我与你无怨无仇,怎么想来算计我,想个法儿处治他才好。想了一会,想不出主意来,又恨又怕,走了上去。

 众妾见他面色改变,问他缘故,他把上项话说了。内中一个妾姓闵,小字慧姑。生得面白身肥,指尖足小,性格温柔,齿牙伶俐,慧异常,他听了,笑道:“这是老爷造化到了,怕的是甚么?”

 童自大道:“这是送命的造化,免劳照顾。”

 慧姑道:“我当在家中听得父兄们说,任他怎么得道的仙狐,酷好的是烧酒熏白煮蛋,老爷何不预备下,把他灌得大醉,他动不得了。古语说,慢橹摇船捉醉鱼。那时老爷却去采他,他是千百年修炼的丹头,老爷若采得了,可成半仙之体,岂不是大造化?”

 童自大道:“你说的固然有理,我到底有些胆怯。”

 又一个妾姓甘,叫做甘老姐,就是那甘寿的女儿,已长成了,生得身肥体厚,百媚千娇,甘寿、熊氏年老无子,情愿将女儿与他为妾,图养老送终。这老姐也甚是聪明,接口道:“老爷何必胆怯,看局面行事,他果然大醉了,只管放心行事,他若不肯吃酒,多叫几个家人在外间上夜,怕他些甚么,况且老爷方才说那报信人的口声,那狐狸他并不是要害你,不过想得数点,助他的丹道,采得他的是万幸,万一不然,就些与他,也无害于事。”

 童自大听了,欢喜赞道:“能干女子强如懵懂男人。你两个人的主意见识妙极,比我竟还通几分,就依你们这样行。”

 出来吩咐家人,买了上好干烧酒熏白煮蛋,又叫家人都吩咐了,正是:准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酒食妖狐。

 童自大不住的在大门口走进走出,他听得甘老姐说不是要害他的命,他倒反巴他来,看看是怎个样儿。将晚时,远远望见一个穿白的妇人来了,由不得那心中跳起来。只见那妇人走到跟前,拜了两拜。童自大把他一看,竟是个天仙的面庞。俗语道:若要俏,须带三分孝。一身的缟素,更觉些妖娆,有几句古语。借来赞他,道:施朱则太赤,敷粉则太白。加一寸则太长,减一寸则太矮。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世间美妇那能俦,天上垣娥堪与匹。

 他生平也没见过这样美人,心中一爱,把那怕飘到东洋大海去了,忙答礼。道:“,你从那里来?”

 那妇人娇声细语道:“我来寻童老爷的。”

 童自大道:“我就是。这门口不便说话,请到里面去。”

 那妇人见说,喜得笑的进来,到了书房中坐下。妇人道:“我先夫姓胡,我姓白。先夫殁了,又无亲戚可靠,闻得老爷是位慈悲好善的人,特来求告资助些盘费度。”

 花言巧语,说了许多,也不能尽述,又做出千娇百媚的妖态,要惑童自大留他。那知童自大心中明镜一般,知他都是鬼话,口答应:“有有。不要说要我资助,就是叫我养活一辈子,我也肯,但你请放心。”

 少刻,点上一通宵大烛,童自大越看越爱,暗忖道:妇人中如何有这等标致的,怪不得他会人,我也顾不得了,得他过来是造化,他不过,些与他去,有何妨,且快乐一时是一时。遂涎着脸,笑嘻嘻望着他的脸。道:“天晚了,你将就在这里宿一夜罢,要甚么,明都有,若不嫌弃,我便奉陪。”

 那狐以为童自大落在他的彀中,心中暗喜,不想反入了人的圈套。他喜孜孜启一点朱两行碎玉,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怎好搅扰老爷府上。”

 又故做娇羞之态,掩口微笑道:“陪倒不敢奉劳。”

 童自大也笑道:“主人可有不陪客的礼,不怕简慢么?若不稀罕就罢了。”

 那狐笑着把眼一瞟,做那勾人的态度。

 童自大吩咐,快看酒来。不一时,捧上一大盘熏,一大盘煮蛋,两碟秋油,四碟小菜摆下,将烧酒斟上。童自大道:“天晚了,没有甚么款待的,将就用些。”

 这狐虽能变化,那里知道人心里算计他,他酷喜的是这几件美物,见了正投所好,欣然同饮。

 童自大先替家人说过的,他钟内是白水,陪着他钟钟告干,这干烧酒其味甚甜,吃着不觉,过后却利害。那狐见主人告干,他以为自己酒量甚大,也想把主人醉了好行事。主一钟,他一种,钟钟不辞,看看后来有些醉意了。酒能,他竟忘了其所以,也不等主人让就着菜,吃得好不燥脾,约吃了有三四斤,有些支撑不住了。童自大还恐他是假醉,又亲自拿着杯酒送到嘴上,他竟伏在桌子上睡去。

 童自大见他是真醉了,叫家人抬他到上卧下,悄悄吩咐家人都要醒睡,我若叫你们,都要答应,众人应诺。他进去,先自己了,然后替他尽,此时兴发如狂,也顾不得是妖怪了,物,一阵捣,然后运气混咬起来,在内中大张马口,一下咬住花心,含着力咂。那狐狸多时方醒,身子软瘫,急得只是扭。童自大了个尽情。看那狐时,反昏昏睡着。童自大得了丹头,精神顿旺,心中大乐。只见那狐哭起来,童自大假惊道:“你为甚么?”

 他道:“实不瞒你,我是一个千年老狐,费了多少苦功修炼,已经将成正果,只想得你有福的人一点,我就成了仙丹,便可去皮。谁知一时图贪口腹,把几百年功夫,一旦送在你手,你既得了我这些华,可以延年却病,但苦我的工夫枉费了。”

 童自大反倒可怜起他来,道:“你既然要得我的,我些与你,何如?”

 他道:“我的大丹已失,此时就你些,也无济于事,你既有盛意,虽无大益,也还有小补。”

 那童自大便上他腹来,了一会,道:“你快些锁,我要了。”

 那狐用力咬住,一阵咂,童自大一股冒出,那狐闭目凝神收荆不觉红照窗,一同穿衣起来。童自大见他怅怅不乐,叫取酒来与他解闷。他微笑了笑,复长叹了两声,道:贪此一杯物,失却千年宝。昨欣,今朝倍烦恼。

 又叹了一声,这东西害人非浅,起身拉住童自大的手,嘱道:“你有大福,须当固爱。”

 作别要去,童自大要取些金银相送,他笑道:“那银钱不过粪土之物,要他何用?”

 出门恍惚不见。童自大觉得气神豪,心中大喜。

 过了两,那蒙德来探听这事,童自大细细告诉他,又取了三十两银子送他路费,那人领了,拜谢而去。童自大因这一番慷慨,因而得这两次仙丹,后来阄活到百年之外,不想这样一个愚蠢的人,竟得多福多寿多男子,可见人生在世,不可不做好事,人生几何,胡不自剩自从宦萼与贾文物帮童自大做了一番好事之后,妾三人各举数子,贾文物的四位美妾也都各产佳儿,可见天之报施不。正是:人间私语,天闻若雷,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闲话少叙,此回专言童富翁,下段独表宦公子。端的宦公子是贤是愚,是善是恶,听我细细敷衍,便知他的详细。 GUgEHk.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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