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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铁氏水陆二路齐行(1)
第十三回 铁氏水陆二路齐行 童自大丑两鬓并纳(1)

 钝翁曰:世上呆人固有,再无呆至于不知好者。如童自大可谓呆矣,向见仙桃一笑而痴,今见钱贵之美而移情于美郎,彼岂呆于平而忽乖于一时?平之呆为铁氏威之所镇,非真呆也。今一旦兴之所至,忘其威而呆亦减,故有此举。岂多年之美郎,至今方知其美耶?试看铁氏威严稍霁,他便知说鬼话仿宫,以解铁氏之怒。后试肥后庭,买角先生诸事,岂纯乎其呆者耶?如马台之呆,可谓出类拔萃之呆矣,犹教而能,何况于他?然而童自大说话行事,终带三分呆气者,此所以为童自大也。

 余前云葵心、莲瓣即铁氏下体之形,或有以我为强解者。试看他今被童自大水旱齐行,而葵心、莲瓣皆属于彼矣,岂谬言哉?

 娇娇、阮最以死,郏氏、阮优以杀死,爱奴、花氏以国法死,马氏、苟雄相携而逃,阮家门风兴旺至此。大铖谀逆珰,屠忠义,纵逃得性命,又不若崔呈秀、五虎、五彪,虽受一刀,还死得干净。在彼时伊得漏网,正人君子曷尝不以为恨,彼自己又曷尝以为祖宗之护庇?孰不知留得他在,正是神鬼之报施,上苍之厌恶人也。

 阮大铖之所为,余深有所不解焉。大铖之于逆珰,可谓谀之至矣。而所获之爵位,不能及魏广微之堂堂宰相,崔呈秀之吏兵尚书也;所获之金多,不能及崔呈秀、玉田之家藏,京邸之暗寄之广也;所之权柄,不能及田尔耕、许显纯之能生杀也。而视彼所为,毒恶殆过于诸人,徒贻骂名于后世,是何心哉?

 末后庞周利遇马氏一段,而报应有四焉。阮大铖之如夫人落为万人之,其报应者一;苟雄主母,又拐小主母而逃,为箭攒死,其报应者二;马氏背夫主拐逃,落而为娼,较一死尤甚,其报应者三;强盗杀人即罹法网,其报应者四。或曰:庞周利既识马氏乃主人之妾而之,何以无报?余曰:马氏既已为娼,庞周利之罪似可稍减。然终有后报,特缓其期耳。

 第十三回铁氏女水陆二路齐行 童自大丑两鬓并纳

 话说这童自大虽然是个财主,在家中终守着一个其躯如牛,其如虎佳人,左右所使只剩两名丑之婢。当虽见过仙桃标致,只呆脸看了一看,几乎闯了泼天大祸。后来见了家中略是人形之妇人,怕惹是非,就远远趋避,从来未曾亲近过一个俊妇。他在家中惯了,就是在街上遇见人家妇女,也忙忙低头走过。前次在钱家同钱贵共桌吃酒,看了他那一段风的娇态,美貌的花容,十分动火。这次满意要来绰趣,不意败兴而返。虽同宦萼众人跑了出来半路各散回家,他还蒙蒙戆戆,不知是甚缘故,问着人又不答应。到了家中,且不归房,走向书房中睡了一会。

 天色已晚,掌上灯来,心中胡思想,火按纳不祝他向前买的那苏州小厮,名唤美郎。生得聪俊识字,放在书房中收拜帖管账杂事,真是一个上好的龙。因自来惧内,不敢妄想及此,二者从不曾尝过这重滋味,【大约其味臭而苦,然而又有以为香美者,则脾胃不同耳。】故此不曾作兴。值他今一团高兴,无处发,意领略领略他这妙股。虽然怕知道,想道:他今知道我不在家中,未必就来探听。遂放了胆,刚才要叫,恰好这小厮斟了一杯茶送来。【趣,真凑趣。】童自大此时离,灯下看他那脸红红白白,越觉可爱,情兴然。也顾不得内政严肃了,忙就拉过来,搂着脖子,亲了个嘴,那小厮真是行家,更会凑趣,就吐过舌头,童自大从未经此趣,只觉酥麻。叫小厮关上了门。童自大将他横按在榻上。两足立地,美郎忙自已裉下子,高蹶白股,更得爱人,他自已也无暇衣,只将一条鸾带束了,把衣襟拽起来,忙忙取出具,向粪门上直顶入去,原来这小厮竟是轻车路,全无艰难之态。童自大初尝此味,紧箍箍,热烘烘,美不可言。下下皆有着路,此每常享用他令正那肥而且大,宽而且深之妙牝,大不相同。

 扯扯,正在入神之际,不想这一,那铁氏饭后无事,偶然到他书房中来走走散闷,各处翻看,忽然在书架抽屉内翻着了一本宫,就是宦萼前次看见,记了几样势子,回家同侯氏试验的那本册页了,【前后照应,一丝不漏】铁氏见了上面花花绿绿,画得好看有趣,想道:“这天杀的,有这样好东西,他藏在外边自已看,不与我见,我且拿了,叫他照样做来,方才饶他。”

 就身回房。又细看了一遍,皆他平生不曾做过的样式,想道:“他既然看过这款式,怎从不学做一个?真正有几分呆气。”

 看画的男人那物个个而且大,又想道:“这画的怎样这大,人身上的却又那样小,或是男人中竟有这样大的。”

 心中猜疑不定,数了一数,二十四幅。看他火升腾,口干面赤,牝中如千百条蛆虫拱,麻难当,水直淋,将一条红一个裆都透。本要等童自大来家,且依样做一出,散散火气。看看等到暮,还不见来,只得叫丫头拿酒来吃,本借怀中物,一解心内火,谁知这件黄汤只能助火,不能散火。

 饮了半晌,将及起更,还不见他的影儿,把牙咬得格支支的响,恨道:“这天杀的,遭瘟的,不知又往那里攮黄去了!他只图自已贪口腹,就不顾我的死活,怎么这时还不见回来?”

 因叫葵心丫头扶着,【扶着妙,不但是胖子难走,且又是黑影中也。】走将出来。看见书房窗子上灯光明亮,遂走到窗下,将舌头轻轻开一个小向内一张,只见童自大两手扳着美郎的扯扯,正干得好。垂首看那出入之势,那小厮又善于逢,做出许多娇态,口中哼个不住,将股朝上耸。

 铁氏见了,那还忍得住?真是须弥山红了半边,一腔忿怒直从脚板冲将上来,高声大骂道:“没廉的奴才,干得好事。”

 这一声,如半空中一个霹雳,把一个童自大惊得一跌在地,动弹不得。那小厮听是的声音,也吓得魂飞魄散,不及穿,光着股走将出来,慌忙开门要跑。不想铁氏也正来打门,撞个怀,将铁氏跌了个仰八叉,那小厮也一扑在铁氏身上,【这小厮竟是跌在绵花包上了。】爬起来好跑。那铁氏幸得厚身肥,不曾跌重,又亏两个丫头扶住,所以不致跌伤。只把股敦了一下,门震得有些微痛。那小厮见撞跌了主母,也顾不得性命,如飞的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那铁氏口中只是喊骂,两个丫头将他扶了回去。这童自大起初是吓得发昏,又听见小厮撞倒了,越发着急,浑身抖。想道:“这场祸事不小,万万不能饶恕了。”

 把间鸾带解下来,待要自缢,又舍不得这万贯家资。想了一会,道:“罢罢罢,拼着身子与他打骂,大约也还未必就得伤命。丑媳妇免不得要见公婆,料道也躲不,上去凭他处治罢。”

 战战兢兢,一步一怕,走到了房中。

 见铁氏睡在上叫,疼喊痛,忙跪在面前,用手替他抚摩,道:“,我该死了,一时错吃了这口。【这句话用在此处,恰当至极。】打骂由你,不要气坏了身子。”

 原来这铁氏半火如焚,吃了几杯酒,兴愈炽,心等童自大回来泻泻火气。听见他在书房中,疑他是醉了躲懒,故此出来,有个就教之意。不想又看见了这一幅活宫,这一腔火如何咽得下去?虽然趺了一,他浑身是,如何得痛?故意装做着重的模样,好等他来赔罪,自然尽力,可这点火,有话明再谈。主意打算定。有一只《黄莺儿》描写铁氏的心事,道:忽念子孙椿,【此三字新鲜,不意此物又得一雅号。】动心往就尝。谁知他反偷奴脏,情慌意忙,魂途兴狂。变紧送模样,恼人伤,襄王别恋,枉自下高唐。

 铁氏见童自大跪在面前,他也不动声,只假做怒容,道:“你以为瞒了我,同小厮干得这样事。你自已就说,该个甚么罪?”

 童自大忙分辩道:“,你看错了,我何尝敢做甚么坏事。我今在宦哥家吃了块冷西瓜,以呷了几杯冷酒,回来小肚子疼得。疼得我没奈何了,叫小厮拿热股替我熨熨肚子的。放着这样香的好东西我不用,反肯去钻那臭股门子,当真就到这个田地不成?”

 【呆人说巧话,愈觉其呆。妙甚,趣甚。】铁氏明知道他们是干那事,也不认他的犯头,故意冷笑道:“你还说不呆,既然肚子疼,难道小厮的热股熨得,我的热小肚子倒熨不得的么?”

 那童自大以为这一番进来,不知如何打骂,谁知反是一片好话,真是梦想不到。得不的一声便跳起,光,忙爬上来。一面说道:“我只道睡着了,不敢惊动。要知道还没睡,我早来求替我熨了”

 说着钻入被中,摸见铁氏得上下一丝皆无,仰卧着,真像浓浓一大厚褥子铺着一般,软得好不动火。童自大便伏上身,一送起来。铁氏假意道:“我不见你的罪就够了,你还想来做这事?”

 童自大道:“我的娘,我这样分辩,你还疑我么?我要哄你,把膫子就烂掉了。”

 说着,将他两条桶的肥腿,尽生平之力扛将起来架在肩上,要图得他的心免祸。咬着牙,瞪着眼,挣命似的竭力干讫一度。童自大浑身汗如水,力尽筋疲,下身来睡在枕上,张着嘴只是气。【夫间干此事曰为,若皆似童自大如此,则苦之至矣。】那铁氏遍身火热了这半,得此一番狂,虽不能大畅其,觉得比先也去许多,便酥酥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半夜,余兴未了,看那童自大时,呼呼鼾睡。忙摇醒了他,问道:“你此时的肚子疼好了一些没有?可还要熨熨?我这会的小肚子倒滚热的呢。”

 童自大每常在他跟前,稍有失意,非打即骂,今这场大难,轻轻恕过,反讨了温存言语,真是感恩无地,死亦弗辞。明知他还要的意思,诡答道:“隐隐的有些呢。你若不嫌絮烦,再替我熨熨更好。”

 又挣起来,没力扛起他的腿,只将肥垫得高高的,把吃的力气都使将出来,又做了一番,方才睡到天明。

 二人起来,铁氏本来腔醋气,一则见他夜来殷勤,将功赎罪;二来还要他竭力报效做那宫中解数,【这一本宫,竟是童自大护身符。】恐一时发将出来,不好收转,只得捺祝但将美郎说他懒惰无用,与媒人转卖。童自大虽然心疼不舍,但自已免了大祸,已是侥天之幸了,可还敢护庇小厮?只得由他卖去。

 这,宦萼来请他去说话,也没有吃酒,老早回来。路上遇见抬着两口棺材出殡,街上人指指溯溯,纷纷的笑骂。又听不明白,不知是甚缘故,叫个家人童清去打听明白了来回话。童自大先到了家,不多一会,童清也来了。说方才那棺材是阮大铖老爷家的。小人去访问,一个人说死的一个他的爱妾,就是当年白占去白家的那女旦,一个是他的大儿子。都说是为情死的,却问不出详细。

 你道这死的是谁?原来是阮最。因患时疫,病倒在。延医吃药,服了几剂,毫无效验,他便不肯再吃。终昏卧,有时醒来,郏氏同丫头没一个在面前照看。天气既热,又是那心里发烧,一时口渴起来,要杯茶吃,也没人递。害得一丝两气,叫得声又不高,叫上几十声,没一个人答应。等得郏氏同丫头过来,他怒道:“我害着病,你们就不着一个守着我,连要杯茶也没有。都躲在那屋里作甚么?难道怕瘟病就过了你们么?”

 郏氏也不答不睬,次仍复如是。阮最心中动疑,却也猜料不出。过了几,觉得身上略好些,隐隐听得西屋有人声嘻笑,又听不明白。他挣了起来,走不得,拿过一窗户栓拄着,慢慢的挪出房来。见西屋门关着,悄悄到窗外,往里一张。只见郏氏仰卧在一张醉翁椅上,爱奴赤着身子大,丫头在后面推掇。阮最气得昏了过去,一跌倒在地。他三人正做到一处,忽听得窗外一声,爱奴忙拔出,走到窗前,向外一张,原来是主人公睡在地下。吓得心惊胆战,向郏氏说了。郏氏也心中着忙,连忙穿了衣服出来。将阮最扶起,抬到屋里上,撅救了一会,才醒转来。怒说道:“你们做得好事,等我好了起来替你们算账!”

 郏氏也放下脸来,道:“算甚么账?我不过是个死,还要拉两个伴儿呢。我偷小子该死,那庶母的,同偷儿子妇,难道又饶得过么?大家将就哑打些罢,不要自搬砖自磕脚,那时才悔迟了呢。”

 阮最听了这话,声也不,只叹了两口气,【郏氏私爱奴,若阮最不知,还报应得不爽快。使他亲视而不敢言,才是真报应。】从此病又反重。郏氏索竟不过来,夜都在西屋里,只叫丫头在这边照看他。阮最也无法奈何他,惟有暗恨而已。又睡了月余,才下得来。他秉气原弱,又病两场,害得恹恹一息。此时八月中旬,余暑末消。他睡得昏头昏脑,只得挣将起来,扶拐而行。过了两,觉得头目略清了些,身子还飘飘的,偶然心中想念娇娇,一来久疏阔了,二来郏氏的事,这一口暗气在心,无人可说,要想去告诉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那里看看。这一去,正是:并非去看旧相知,却是来寻催命鬼。

 那娇娇每常阮大铖父子三人供他一人之乐,犹未惬意。这一次阮大铖往京里去了,许久未回,阮优又随去了,阮最又病倒。他这一个奇户,空闲了许多日子。十数年来从没有的缺典,真捱一夜似三秋,度五更如两忧。这一心有所思,其实难忍,竟有些要死的样子。走到房门口来,痴痴的望。望了一会儿,不见人影,心中犹如火炽一般,十分难耐。正将一双手缩在衣内,将前门后户不住抠挖,口中咨嗟叹息。忽然见阮最走了来,如从天上降下一位救命王来了。【不是救命王,却是送命王。】忙伸出手来,两手捧祝【捧字奇,不知如何捧法?】,同到房内,叫赛红在外边看着,忙拴上房门,把阮最搂在怀中。【男女钟情,两相恩爱,皆男抱女于怀。此反是娇娇搂住阮最,乃之极,非情之深也。此等处皆要留心看出,方见作者之妙。】坐在沿上,说了无限相思的话。一会儿含含他的腮,咬咬他的颈,又吐到舌他口中,相互咂。一会脸儿厮偎,口儿相接。忍不住了,便伸手到他档中去捏捏物。真是但不知那些儿才好。【把一个无妇,写入到骨髓。】做尽娇模娇样,【不负名叫娇娇。】态百出。意思要替他起起病,自已也要医医玻【四百四病中医药,倒不知道一种病如何医?】阮最鉴貌辨,见他得可怜,那一种之态,又令人可爱,自已也因病久,虚火甚炽,物也就铁硬,二人光上,干了一次。

 阮最在他肚皮上息了一会,将郏氏爱奴的事告诉了他。娇娇道:“事已至此,你也不消气恼,你又身子不好,只做不知不见就罢了。你想,我同你这样厚,你爹不知道也就罢了,我同你爹不过是个名,一心一意倒同你是夫一般。你再要不然,竟把你娘子撇开,任他去罢,有我和你守着,可不好么?”

 【虽是劝阮最,却全是利己的心肠,妙甚。】阮最道:“你说的是,我此后把这妇当死了的罢了。”

 【孰不知你竟先妇死了,足见世间事焉能预料。】两人虽说着话,物未曾拔出。娇娇兴致正浓,那顾他的死活,又见他物还硬着,用两足勾住他两条腿,两手扳住他股不放,自己户不住叠着往上就。阮最病弱了的人,先那一下,业已头脑轰轰的响,眼睛内金苍蝇飞。但物虚火把住了,还十分硬。又见他这个极了的样子,心里过不去,只得又挣着命同他。阮最嘘嘘,虽费尽了力气,娇娇只觉他的劲小,将他两股用力往下揿,自己的股不住往上,口里连声叫道:“好亲亲,好心肝,你不狠些。”

 又了好一大会,娇娇方心快畅。正在得意之时,觉得阮最的物在中跳个不住,知他是又了。只见他身子平伏了下来,垂着头,闭着眼,动也不动。娇娇急看他时,已死了。【病人虽然医好,把个医生倒死了,真可笑。昔日曾有四句道:“隐婆生子收生处,医士医人死病家。更有一般堪笑处,捕官被盗叫爷爷。”

 不意应在他两人。】吃这-惊非小,忙把他推下身来,摸摸口中,一丝气也没有。此时他的物虽软,浑身倒都硬了起来。【趣语。要知浑身硬不如此物硬。】自知中他淌了大滩,吓得没法了。左思右想,无计可施。只得穿上衣服,滴了几点泪,拿了条汗巾在栏杆上,将头套入。【可是先说的,我和你相守着,可不好么?此时却遂了心了。】有四句打油诗说道:还须有肺肝,缘何苦苦只偷

 今看悬索悲啼际,应悔多贪一晌

 过了许久,赛红在外观风,【今后此差免矣。】待了半总不见动静。疑是他二人乏了睡着,恐有人来撞见,走来推门,要叫他们。门是着的,推不开。叫了几声,也不见答应。走向窗中一张,见娇娇吊在栏杆上,慌得跑了出来,喊声救人。那阮大铖的正氏听见,问他叫甚么?丫头道:“我姨娘上吊呢。”

 氏暗暗欢喜。你道何故?这氏少时生有几分俏丽,在家做女儿时就脚的。不待父母之命,煤妁之言,竟自己暗嫁了他的表兄韩继寿。他父母也有些知觉,恐丑声败,意思也就要将他二人配合。不想韩继寿得个怔仲病死了,没有把破女儿留在家一世的。后来恰遇阮家来求亲,就嫁了与阮大铖。成亲之夕,阮大铖知他这件鲜品是被人尝过新了,要他退回去。氏再三跪着哀求,乞存脸面,只求占这一个正室的虚名。要娶妾置婢,悉听尊意,不敢稍忤。

 阮大铖因岳家也是科甲世族,【此等人家偏多生此等子女,不知何故?请他父母将中一摸便知。】送回去彼此无光。又图他赔的妆奁丰富,也便留下。先也是把他虚设着的,总不沾身。后来寻了几个妾婢颜色皆不如他,想起他做女儿便会自己嫁人,定有一种风可取,又从新同他亲热起来。不意他得十分有趣,枕席之间,那一种极女,也没有他这一段致。阮大铖素有,今遇之人,弃其贞而取其,颇自相得。十数年来,只他生了阮最、阮优两个,别的婢妾皆无所出。后因得了娇娇,不但美过于他,且年又少艾,更胜。此时氏也四十多岁,难胜当,无奈面孔减了许多丰韵,就把他打在赘字号听提去了。氏虽不敢明明吃醋,这隐恨在心十有余年。今听得他自己上吊,巴不得死了,真是:拔去眼前钉,挑却中刺。

 犹恐去快了又救活转来,【诛心之言。】故意慢条斯理,迟了一会,才叫手下去叫仆妇们上来,【氏这是决西江之水救涸辙之鲋,一个派头。】进房去解救【写尽妒妇心肠。许多工夫,只算得去解放,却非是解救。】众妇女到了那里,见门栓着,打开窗户进去,见条条还有一个,仔细看时,原来是大相公,忙去报知氏正在那里私心窃喜,想娇娇这一死了,阮大铖必定还是同他寻旧好。用手摸着户,笑道:“你熬淡了多年,将来又要开荤,有吃了呢。”

 忽听见儿子也死了,一面哭着,【可谓先笑后号啕。】如飞的走来一看,见儿子光着死在上,褥子上许多遗,就知他是把儿子死了,然后急上吊,抚尸痛哭。郏氏知道了,也干嚎着跑来。【有声无泪曰嚎。写妇心肠,是个妇妙笔。】此时一家妇女都到了,【此一句入,妙甚。后赛红说他二人妙事,故知之者众也。】大家动手替阮最穿了衣服。娇娇已解下来,久矣断气身亡。郏氏假哭着丈夫,还伸手到娇娇裆中,把门拧几下,以抒向来之恨。【趣甚,向来二句妙极。郏氏非恨其引起时死丈夫,恨其向来占去丈夫此物耳,】氏把赛红细细拷问,赛红把娇娇同他弟兄两个怎样通,起先是母女吃醋,后是兄弟争锋,怎样和好了,一个前,一个后,又怎样背着,把历来他三人所作的妙技,都详细说了出来。众妇女听得无不掩耳唾笑。氏才知他二人是久,今做了同生同死的厚友。又听见连小儿子也有情,恐阮大铖回来,倒难为阮优,再三嘱咐众人隐瞒,连这两个都说是瘟病死的。这丫头留着到底恐有,忙忙叫人领去卖了。

 放了数,阮大铖在京,值魏珰事坏,父子抱头鼠窜,星夜逃回。又见爱妾长子双亡,吓了一跳。因在有事之秋,自已身家性命还不知如何,也顾不得查问他二人如何死的。只大哭了一场,也不开丧出吊,就叫人拾出去埋葬了。倒是阮优哭得伤心,也不敢明哭娇娇,借哥哥的尸灵,哭心上的人。听见花氏告诉他说娇娇是吊死的,越发伤心。一两三场哭,饮食不思,眼也哭肿了,喉也哭哑了。别人看他,好个爱长兄的悌弟,那知他是个想庶母的孝儿?氏虽叫人瞒,家中仆妇人嘴众多,三人口阔一尺,如何瞒得住?早已哄传里巷,刚刚只瞒得阮大铖一人不知。所以出棺这一,街上人指搠笑骂,就是这个缘故。童自大叫家人去问,人如何好详细相告,只说情而已。童自大听了,也不在意。

 恐铁氏昨晚之事未能尽释,忙忙走到上房,铁氏道:“你今往那里去的,来得这样甚早?”

 童自大讨好道:“宦哥打发人来请说话,我往他家去的。因心里挂着的,酒饭都没有吃,就赶忙回来了。”

 铁氏因想起昨宫图,取出来向他道:“这东西是那里的呢?”

 童自大一见,吓得面容失,答应不出。挣了一会,道:“这是大舅姆娘家火大哥的家谱,我借来看的。”

 【天地间有此等家谱?令人可笑。】铁氏笑着道:“不要胡说了,他家二十四代都是做这事的么?【铁氏呆矣。因为做这事,才得二十四代。若没有这事,一传而绝矣。】况他家也是教门,你看这男女的那上头都画着有,如何瞒得我?【真是老见家。】我不怪你,只问你那里得来的这样好东西,不拿来我看,放在外边做甚么?”

 童自大见他毫无怒,放了胆,顺他口气答道:“是我在一个铺子里看见画的有些趣,借了来,要送与你看。恐怕你恼,故不敢拿进来。”

 铁氏将一张三四寸阔的蟠桃口咧到耳傍,笑道:“你真是个呆子,这样稀奇的好东西,我看了为甚么发恼?但恐那铺子里来要,怎么处?他不知可肯卖,买了他的也罢了,童自大道:“我是扯谎哄你,怕你嗔说拿银子买这东西。我是买了来的,你若爱,只管长远留着。”

 铁氏喜道:“这却好。我想你怎么越发呆了,拿银子买这样好的宝贝,我怎肯嗔你?不强似当买的监生么?你想想,这东西有多少用,你买了那一张监生的纸来放了这几年,可有一点用处么?”

 他坐在凉上,叫童自大坐在他怀中,【叫童自大坐在他怀中,妙。他身子胖大,若坐在童自大怀中,不但童自大不得,且如一堵照壁遮住,看不见矣。此等细处,非细如发,如何看出?】将宫放在桌上,二人细细同看。指指点点,说其中妙处。那铁氏看得然兴动,放细了喉咙,做娇声问道:【东施后身。】“你得了这书,【此而谓之曰书,是个蠢婆娘说话。】也会同人做这个样子么?”

 童自大道:“我除你之外,妇女们连看还不敢看他一眼。就心要试,叫我同谁去做?”

 铁氏将他脖子咬了一下,【极。】笑道:“难道定要同别人试?我不是妇人,就做不得的不成?”

 【铁氏是读过遂传。】童自大此时坐在他腿上,如靠了一大厚椅,背垫了一个绵软坐褥,已经兴发。又见他乜斜着双眼,温温柔柔。每常见那凶暴之气,一点俱无。【不意一本宫,不但能使铁氏变化气质,而且能陶养他情。】从不曾经此光景,遂道:“怕你不肯,我巴不得呢。趁此时就试试罢。”

 就替他宽衣解带。

 铁氏并不推阻,且由他下。童自大也自了,拉下虎丘席,铺在地板上。两人坐下,童自大把那宫本头一张翻开,问铁氏道:“就照这一张做罢。”

 他点头依允。再一看时,是一个顺水推舟之势,妇人仰卧,两足大跷,男子竭力前耸。童自大扶着铁氏睡倒,他竟一见便悟,就跷起腿来,牝户大张,红钩赤。他回子家女人,是常常要拨净了的,他牝户上并无一,光滑滑,鼓蓬蓬,如发酵催妆的大馒头一般。有几句俗语赞他这个物件,道:一双竖眼,竟与世人相似,又有眼而无珠;一张直嘴,却与众人不同,但有嘴而无舌。紫威威一个心子,像没牙口含着一颗葡萄;红通通两片肥皮,似痘风眼生了两块努。揸开时,如馋人张口等佳馔;合拢后,像饿汉闭嘴冷气。人人知道是件利害东西,个个都当稀奇宝贝。

 铁氏他面貌虽丑,这件肥牝户却令人十分可爱。童自大见了,麈柄突然而兴,心中爱极了,拿手攥那个肥物,一手还攥不过来,然后对了门,一无余。是因才看宫时已透了,且童具小而铁孔大,故此顺溜。童自大起来,不多一会,那铁氏腿重,不能常跷,要放在他的肩上。童自大肩膀昨晚被他两足了半夜,几乎骨折,此时如何还得起?又不敢违拗,只得假说道:“既要学样子,须要依他,才做得有趣。画上两条腿是跷着的,你若放在肩上,就不像了,做来也没兴头。”

 铁氏道:“我的腿跷得酸疼,怎么处?”

 童自大想了想,道:“你既然跷不得,叫丫头来替你扶着罢。”

 铁氏不肯,道:“青眉白眼,叫两个丫头看着,是个甚么样子?”

 童自大着急道:“不然不做这个样子,再换一个别的罢。”

 铁氏正在兴头上,又懒得起来,急得没法了,只得道:“也罢,你叫了丫头来罢。”

 童自大便叫葵心、莲瓣。谁知那丫头相貌虽丑,心一般,见主人主母白锋,正躲在窗外偷看。听见叫他,走到跟前。童自大叫他二人坐在两旁,每人将铁氏一只腿扛在脖子上,然后大张旗鼓,直攮红心。两个丫头见主人公同主母的两件东西合而为一,但每常的水手篙子是向水中穿,像是把舟穿漏了,推得那舟中之水,顺着舵眼不住长,连篙攒都不住,几乎滑了出来。尽力推了一会,水手力也乏了,篙子头也使软了,方才歇手。【就以顺手推舟四字写此一段事,趣甚。】两个丫头看得他那牝中出的水,比穿出来的还多,每人股底下,不但衣,连席子也了一大块,见船穿到了岸了,放下了腿,忙忙走出。每人喝了一大碗凉水,那脸上的红,心内的热,还不曾浇了下去。

 童自大与铁氏也不穿,只披了上衣,吃了晚饭,饮了几杯助兴的酒,到上又演第二出去了。他二人上了衣,铁氏怕他躲懒,向他道:“我们不必挨次去,做随手揭出一张就照着样儿,定要做得入神。我做得不像,罚我一两银子做东道请你;你做得不用力,罚银一两请我。”

 童自大道:“我可敢不依你?只是你做得不像又不肯罚,我敢把你怎么的?”

 铁氏道:“说过的话,我若如此失信,你后来还肯听服我么?”

 童自大道:“既这样说,你就自已去揭,省得我揭了出来,又说是我懒的,叫你疑惑。”

 铁氏笑道:“你这话说得也有理。”

 就伸手揭开一张,看时是个倒烧腊烛的势子,男子仰卧,妇人骑在上边动作。童自大道:“,这张来不得,我那里驮得动你?”

 铁氏道:“你头一张就躲滑,后来还想我依你么?”

 童自大听了这话,怕他动怒,只得仰睡着,铁氏也跨了上去,就套上坐下,两手拄定蹲了几蹲,他身子沉重,不由得气嘘嘘,便伏了下来,在身上。童自大忙叫,道“,来不得,看断我的肠子。你再,我就一块豆腐干儿了。”

 铁氏笑道:“原说要做得像,就扁了,也顾你不得。”

 童自大忙忙将两手用力托住了他的脯,铁氏又蹲了几蹲,自已也甚觉费力,方才下来。童自大了好一会,才说得出话来,道:“够了我的了,吃了这一个大苦,我看你揭出别的来,依我不?”

 铁氏也歇了有一盏茶时,息已定,又揭了一张,二人齐看,是一个妇人伏在枕上,股蹶着,男子在背上,厥物顶入门,妇人在下,一手着花心,是一幅后庭花的故事。铁氏看见,方要另揭,童自大按住,道:“你方才自已说得牙清口白,不许撒赖,如何换得?”

 铁氏道:“这一张原不算的。”

 童自大道:“既是不算的,起先何不早说?你又是看过的,这会儿揭了出来,如何换得?”

 童自大生平来昨晚才尝美郎的这种妙趣,忽被惊散,未得快畅,今巧巧的揭着这一张,正要尽一尽昨晚未尽之兴,那里肯依他换?又见铁氏和颜悦,咧着一张大嘴只是笑,他便撒娇撒痴,倒在他怀中滚,道:【一个滚字,写得呆人活跳。】“你自已的令,如何赖得?不拘怎样,给我尝尝才罢。你方才几乎死了我,你怎不换?了许多时候。”

 铁氏也因自已说的话悔不得,没奈何,问他道:“这件事从没有做过,不知疼不疼?你昨晚与美郎事,必定知道。”

 童自大道:“我熨肚子的,何尝股来?你只是冤赖我。”

 铁氏道:“你少要说鬼话,我看得很明白。你同他的,如今人也卖了,我又不恼,你说与我好做商量。”

 童自大听得此话,量出真情,遂答道:“我起先原是熨肚子来,后来那东西不知不觉就自已钻了进去,连我也不知道。”

 铁氏道:“不要胡说,我见他蹶着股,往上一一送的,嘴里哼唧唧,难道这里头也快活不成?”

 童自大道:“必定是快活有趣。若是疼,他怎么装出那个模样来?”

 铁氏道:“你一起手时,他可曾说疼呢?”

 童自大道:“我唾沫也不曾用一些,只轻轻一耸,就进去了。他也没有说疼,并不见他做声。”

 铁氏道:“要是这样说,这事也还做得。你多多的用些唾搽搽膫子,再放些在股眼内,须要慢慢的,不许冒失。”

 童自大听说,喜欢得一骨碌爬起,忙道:“我知道,不劳你吩咐。包管你一些不疼,我难道就呆到这样地位,连股都不会么?”

 铁氏也想试试这件妙事,就学画图,伏在枕头上,高耸着肥,童自大把头搽了许多的唾沫,又将他粪门上也抹了些,然后捏住物,对准门,往里一顶,突的一声,就将进去了一个头子,又两三抵,已全身皆入。童自大心欢喜,说道:“你怕我不在行呢,你摸摸,这不全进去了?”

 你道铁氏是个未经过的后庭,如何这等容易?因他股大沟深,肥油厚,不知不觉便了进去。也只算得一半,那一半被隔住,所以不觉得艰难。童自大虽然了进去,尚恐他疼,还不敢十分动作。铁氏先也觉胆怯,只当不知如何痛苦,以为这个去处原是天生与人出粪的孔窍,井非纳肾的东西。那知如今的小伙子们拿他做了纳贤的正门,反做了出粪的余

 铁氏见了入去,并不觉其痛楚,只微微有些意,用手一摸,已进了大半,想着美郎那种光景,必然还有妙处。向童自大道:“你动动看。”

 童自大便扯扯了一会,扯出许多丫油,甚是滑溜。铁氏觉得里面酸酸的,有些佳境,回顾童自大道:“你再快些重些。”

 童自大知他已安,遂两手扳住骨,用力扯,口中哼哼的道:“好肥东西,我吃了一辈子肥肝板肠,也没有这样的好滋味。”

 一阵捣。捣得那铁氏酸难当,哼个不住,把肥股一拱一拱的往上送。童自大见他已得乐趣,自首至尾,加力扯拽了数百。那丫油滴了一褥子,铁氏哼成一块,后庭中利不消说,牝户中也一阵麻起来,溢出,觉比每常媾还更有趣。不由的伸了手去着花心,不期然而然,做得与画中十分相似。童自大情兴如火,怡然感之,一如注。扳开肥股,尽抵至,乐不可言。铁氏亦举股承受其,盘桓了半半夜,【好精神,】皆身体困倦,拭抹干净,共枕而卧。

 一觉醒来,童自大初尝珍味,觉得异常肥美,意思还想要领教领教,摸着他的后庭,说道:“,我这一回越发在行了,你给我。”

 铁氏道:“这不过是偶然做做,若只管走起旱路来,把我这条河道壅了不成?”

 童自大道:“,我有句话,你不要恼。”

 铁氏道:“我不恼,你有话只管说。”

 童自大道:“不瞒你说,你身子胖大,底下的那件宝贝虽是肥得出奇,只是又深又厚,又宽又大,我的这件东西有限,进去,摸不着一个边岸,就像小孩子走到一个大城门里站着,那里见个影儿?【蠢得譬得过大太小,幸而铁氏不怒,若谓如和尚站在关中则可矣。】就是你容易也不得利。倒是这后门里紧揪揪,得你也好,我也好,两好并一好,可不好么?”

 铁氏听了,想他这话倒也真,故意道:“你说虽然有理,若只后边,前头就弃了,叫他长远把斋不成?”

 童自大想了一会,笑道:“我有个妙法儿,包你都不空。”

 铁氏道:“是甚么妙法?”

 童自大道:“你此时且同我了着,我到晚上来同你试法。”

 铁氏道:“你哄我要罢了。那里有甚么妙法儿?难道你又生出个臆子来不成?”

 童自大道:“我可敢哄你,若不如意,也罚我一两东道。”

 说着,就扳过铁氏的股来,铁氏此时也正有些余兴未息,就将股拱在他怀中,那后门内还有余沥,童自大也不用唾,就势一顶而入,两人又翻腾了一场方罢。

 次,童自大起来,想道:我看那件东西实在有些怕人子。靠着我这个匪物,想图他欢喜,是再没用的。我常看见那角先生,得一个大大的来送他取乐,才可以换得他的后庭,但不知在那里卖。吃罢早饭,走了出来,问那家人童禄道:“你可知道卖角先生的铺子在那里?”

 童禄道:“郭先生的铺子倒知道。他教着二三十个学生,就在这大街口上,我家的当铺隔壁,【应前童自大说先生教学生诗处,细。】倒没有听见他卖不卖。家里又没有小相公,老爷要买他教学么?就是教学,雇他也罢了,又买他做甚么?”

 童自大笑道:“蠢才,我问你的是那牛角做的角先生。好好的,问那郭先生做甚么?”

 童禄道:“哦,那个么,在承恩寺斜对过魆黑的那一条廊底下有几十家卖他,老爷到那里要几担也有。老爷要买得多,小的跟了去挑,也饶他几个来顽顽。”

 童自大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蠢才,养的,【主人亦未见其乖。】那东西要几担做么?想留着传代么?”

 他袖了个银包,也不带人,自已步到廊下。走入时,香气窜脑。到一家铺内,见摆列着无数。童自大拣了一个比他长些的,那开铺的道:“尊驾买他作何用?”

 童自大不好说买了送他夫人,扯谎道:“要同人玩戏做酒杯。”

 要知这件东西是件冷货,做他的多,买他的少,不过是发卖与过路客人。见他说买了吃酒,巴不得总成他多买几个。说道:“要嫖婊子顽耍,一个就罢了。既是要做罚酒杯了,大大小小多买几个才有趣。”

 将一个顶大的拿过来,道:“这个原做了是吃酒顽耍的,妇人中那里用得这样大物?”

 又取过一个至小的,道:“这留给量窄的人吃。”

 童自大想道:据我看起来,这个大的或者竟用得呢。若买了这个二号的去,要不中用,岂不白走一回?索都买了去罢。问道:“你这三件要几个钱?”

 【真是财主口角,钱这样贵重?】那人听他问这话,心中忖道:原来是个大利巴,【江南土话,谓人不在行曰利巴。】我且烹他一烹。便道:“买这样东西是论不得价的,只在尊意。若遇了出手的大老官,甚么十五两,万不然照本钱二两银子是一分少不得的了。”

 童自大从不曾买过,不知价值,又不好争讲。他平素极吝,此时竟慷慨起来,说道:“银子便依你二两。有甚么好方,送我些做搭头。”

 那人这三个角先生值不过三五钱银子,因见他是外行,故拿大价哄他。谁知他一口就依了,心暗喜,说道:“既承照顾,只是难为了小铺些。”

 就取过一白绫带子,有五六寸长,中一段装着药,说道:“行房时将这带子束在下,比每常分外坚久硬,一可用五七次。尊驾若试验果好,下次还求照顾。”

 拿一张绵纸,同那角先生包在一处。童自大打开银包,称了二两足纹给他。【竟不是送魏如豹那一种银子了。】拿了回来收着,晚间听用。

 那铁氏素常与童自大媾,也觉得他的物件放在内中如太仓一粟,【较小孩子站在城门里更不堪。】没有甚趣,只因心火攻来,没奈何,叫他杀火。间或也乏,这是他情急了,虽不能畅其心,到底有个男子在肚子上爬爬动动,兴之所至,也就乏了。这个只得他自已乏,井非是童自大本事丢了的。昨晚尝着这后庭中滋味,悔道:“早这道中有这样乐处,何不弃前而取后,况且后边得了乐趣,前面也有许多妙景,攻其一而两得其乐,何乐不为?”

 又听见童自大说两不空的话,猜测不出,料他又未必是说谎,心巴到天晚等他来如何试。天只不见黑,急得如热熬子上蚂蚁相似,走投没路。等到落,忙忙同童自大吃了晚饭,又饮了几杯助兴的酒,然后上衣。

 童自大将白绫带子束在下,把三个先生放在枕边。铁氏道:“你说两不空,是怎么样的?要是说谎,罚出银子来与我。”

 童自大笑嘻嘻,将那个头号角先生拿出来,在眼中一晃,道:“你看看这件宝贝,就藏在背后。”

 铁氏只见眼前一亮,不曾看明,笑道:“是甚么宝贝?怎么我看看又藏起来?”

 童自大递与他,道:“是这么一降魔杵。我请了这个先生到你肥馆来坐坐,如何?”

 铁氏认不得是甚么东西,只见光亮亮的,有一个《西江月》赞他的形状:腹内空空无物,头间秃秃无巾。遍身华美亮铮铮,较富翁还硬。一个光头释子,假名冒做先生。端详注目看分明,可喜长且劲。

 铁氏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八寸余长,钟口细的物,上面还有些里梅花,他心中又喜又怕,笑成一堆,道:“这样槌大的东西,只怕放不进去。”

 童自大道:“还有一个副先生,一个学长呢。先拿了试试看。”

 又将那两个取过来递与铁氏。铁氏看时,一个有五寸来长,一围稍大,一个长只三寸,也不甚。问道:“这样好东西,那里得了这几个?”

 童自大道:“是我特买来送你的,做谢礼的,补报你昨股的情。”

 铁氏笑道:“你竟比当在行了好些,这样好东西就会自已去买了,像这等好物件,就多破赞些银饯也不枉。”

 自拿着那个小的,道:“这个太小,只好送黄花女儿,我这里头只好在傍边做楔子,正经处用他不着。这个大的又太大些,不是儿戏的。这二号的比你的大些,且拿他试试看。”

 童自大坐在傍边,把他腿抱起一只,将那第二号的物件往门里一,略重了些,竟像个老鼠见了,一钻就不见了,竟全身了进去。那铁氏尚自不觉,问道:“你说试,怎又不放进去?”

 童自大笑道:“你摸摸看,全身钻进去了。”

 铁氏伸手来摸,果然都在内中,笑着说道:“这样看起来,那个大的恐怕也还用得,你也试他一试。”

 童自大伸了指头在他牝中,把那没用的副先生拉了出来,把那顶号的拿将过来,铁氏道:“这个大的利害,比不得先那一个,你须慢慢的来。”

 童自大也不敢冒失,将那大光脑袋在牝户门口晃了几晃,有些了,方往里一进,唧的一下,进有二寸。铁氏每常与童自大时,了半,还不知进去不曾。此时被这件物,觉得门撑得有些意,嘱道:“有些意思,你慢慢的送。”

 童自大拿着巨物一进一出,不多几送,也就一丝不剩。童自大见了,慢慢的吐舌,道:“这样个大物件,还轻轻巧巧送了入去,可怜我这个匪物,每常不知分量,还想讨他个欢喜,岂不是痴?”

 此时铁氏这一件宽兮绰兮的肥物,可也被那先生了个毫无罅隙。铁氏甚觉有趣,一面笑着,一面用手指着牝户,道:“这先生虽然魁伟壮大,浑身又华丽光鲜。【这先生在今必定大行。】只是死板得很,一些活动气儿也没有,怎么样处?”

 童自大道:“等我同你把后面的笋安上了再讲。”

 铁氏正要看他如何作用,听说,急忙爬起来,要蹶着股与他。不想一翻身,突的一声,那先生见东家略动动身,他就逃出馆来。【这怪不得先生,东家先说他死板来。】铁氏道:“这怎么处?就了你,这个又掉了出来;就了他,你又不得,如何才得两不空?”

 童自大道:“不是这个法,你还仰睡着,须凭我摆布,方才如意。”

 铁氏忙应道:“任你怎么样,我都依你。”

 (此处有文)了上身衣服,才要上,童自大叫连子都去了,他丑自丑,到底是女孩家,有些子作难。铁氏望了一眼,道:“你不理么?”

 两个丫头吓得打了个冷战,慌忙下,红着脸微笑,一只手遮着牝户,光着上得来。童自大叫他还像昨的腿每人托了一条,大大的分开,因垫得高了,那肥股竟是仰着朝上,沟都平了,毫无阻碍。童自大心欢喜,将脚带两条接了一条,把那个膫子来,这不又长出一个来了。铁氏见他上下两个硬邦邦的东西,喜欢的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细,【是个胖人的脸。】童自大方要动手,见两个丫头光着身子,虽然面目不佳,也还白白净净的皮,小小的儿,圆圆的肚儿,还有那一条细细的儿,也甚动人。那童自大看上呆兴来,忽然哈哈的呆笑起来,道:“你两个沾沾的福,也不要空。”

 一手拿起那个五寸来长的角先生,把葵心一下按倒,将他的腿扳开一只,吐上一口唾,搽在他门上,狠狠往里一,竟自了个头子进去,得那丫头哎哟连声,又被他使蛮,两三下个尽

 那丫头虽有二十多岁,因家主婆利害,不曾吃过野食,被他这样几下,得痛苦难,幸得年纪大了,虽然受得住,还疼得两泪汪汪,【这真是恶取笑。】童自大笑着拉他起来,道:“凭他在里头,不许掉出,你稳稳的坐住,将他夹紧,要是掉了出来,我叫打你五十鞭。”

 那丫头虽则怯疼,料比打的还好捱些,也就依他坐住,犹恐掉了出来,动也不敢动一动。童自大又拿起那个小的,对着那莲瓣道:“也来试验试验。”

 那丫头不肯,童自大发威道:“小奴,好意给你尝尝新,你倒做出这样个儿来。”

 那丫头只得将腿跷起,他对准也是一,一来这丫头也十七八岁了,二来那先生渺乎小尔,并不觉其烦难,便了入去。也叫他照样坐紧,【角先生,妇人或有用之者,若处女以之破身,大约自此二婢始。】再看铁氏时,牝户大张,将有一掌,那两边的肥极了,就像划开鼻子马一般,呼吸呼的动。【妙想奇譬。】他将中那先生送入铁氏牝中,有四句口号道:非缘设帐请先生,只为夫人物可惊。

 今相延肥馆内,西宾便可唤卿卿。【先生大得便宜。】他自已的厥物顶进后庭之内,童自大笑向铁氏道:“看这个样子,我想起一副对子来,我听见人念后门口的对子,道是:前门增百福,后户纳千祥。

 我改几个字,今就合着你了。这是:

 前门撑巨物,后户

 可好不好?”

 说着大笑。动起来时,那铁氏等了许久,又见他同两个丫头做作这一会子,正兴大发,见他两件物事一齐进内,只觉其乐,欣欣得意。够多时,那中之水,内之油,两处齐,将白绞带的药泡发,那得分外大,其热如火。铁氏前门中,已美不可言,后门又滚热的这件硬物出出进进,乐得他声唤都叫不出来。

 童自大见他这妙景,又得药助着,也分外用力。乒乒乓乓,得那响声如数十条鳅行泥淖中相似。铁氏口中只嗳呀嗳呀响,别无他语。两个丫头起初也觉得里面紧,又疼又,闷得慌,甚不好过。到此时见了这番光景,也就不知不觉起起坐坐,扭扭晃晃,那先生在里边虽不能十分活动,也觉得在内中挨皮擦,竟甚是有趣。他二人蹲,那铁氏的腿是他两人抱着,他的身子动,那主母的腿自然是要动的了。他二人把股往上一抬,那铁氏的身子往上一。他二人向下一坐,主母之也往下一落。他二人扭,主母的身子也扭。他二人晃晃,主母的身子也晃晃。那铁氏已经乐极,又得这两个帮衬着,【他两个非帮闲,乃是帮忙。】真是说不出来的妙处。他二人原是帮衬自已的,不想无意中倒帮衬了主母,做了一对大功臣。有一个《黄莺儿》道他几人的乐处:前后一齐攻,腿高抬,兴致浓,肥躯竭力相送。≈匮袅︳蹩焖桑蚪蛲喝缛俊o踩谌冢就菲鹱忠嘣谄渲小?

 这一番举动真是惊人,自点灯上,直到二鼓,方才歇手。童自大与铁氏之乐自不必言,这两个丫头虽不曾尝金茎玉,如自幼吃胎斋的人,忽然尝着了些荤味,也觉可口。他二人将牝中之物也不缴还主人,竟自取了出来,拿在手中,抱着衣跳下,笑嘻嘻的走去。两人轮着效法主人同主母的法则去了。铁氏因那小东西也不要他,故不寻问。一宿晚景休题。

 次,童自大不在家中。铁氏饭后独坐自思,人说见识见识,不见不识,果然不错。我只说男女干事,不过是爬在肚子上这样了,谁知昨见了这本画儿,才知有这些样数,学做了一两样,果然有趣。我又当是天下人的物大小都差不多,每常我也疑心我的物这等宽大,他的这样细小,昨见了这个奇物,虽说是假的,必定也有这样大东西,人才照样做出来。况且了进去一般恰好,可见是不曾见识的缘故。头间将那角先生取出,坐在凳上细看了一番,又抚摸了一会,又量量,又箍箍,越看越爱,不忍释手。又在抽屉内将那宫取出来看,看一幅便闭着眼睛摹拟那神情光景。看了一会,困倦上来,叫丫头拿过枕头来枕着,就在凳上睡着了。

 这两个丫头昨夜觉得也有些趣味,正要想去试试,恐主母叫,今见他睡着,二人轻轻将那宫悄悄拿过来,看了几页,动起兴来。这葵心就伸手到小丫头档内一摸,见水济济的,就拿指头替他抠。那莲瓣也伸手过来替他挖。又看了两幅,都抠挖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把册页仍旧放在主母面前,他二人拉着手往后边去了。铁氏睡了一会,偶然失手,把那先生掉在地下,猛然惊醒,他素常起身,因胖狠了,好生的费力。此时一个翻身,比瘦怯人还伶便,一骨碌爬起,忙向地下拾起来,连啐了几口,道:“怎么就害了瞌睡痨?把他就掉了下去,若跌坏了,怎处?”

 忙细端相,毫无损伤,才放了心。还恐怕他跌得疼一般,又摸了一会,【形容得甚趣。】拿了一条湖绉汗巾包好,拿出一个锦糊的扇子匣来装了,放在枕旁,以便不时取用。

 一时口渴要茶吃,叫了几声丫头,不见答应。只说他们去偷睡,遂起身到后边来。听见屋里哼哼卿卿声唤,惊道:“难道是他回了?在这里偷丫头么?”

 悄悄一张,原来两个丫头学主人主母的样子呢。葵心仰卧着,两腿揸得开开的,莲瓣坐在傍边,抱着他一条腿,一只手拿着那中等先生,在那里一进一出的捣,是葵心口里哼。那铁氏忍不住笑道:“小妇们也会这样作怪。”

 【只许大妇作怪耶?】那莲瓣听了主母声音,连忙把个角先生往葵心的花心里一,起身跳下来,忘记了他那莲花瓣中也有个小先生在里头,唧的一声,像灯节放赛月明似的,冒了老远。那葵心也一翻身,才要爬起,他那葵花心内的先生,也是唧的一声冒了出来。他二人嘻嘻的笑,连铁氏也笑得东倒西歪。回房中来,心中有些兴动,况昨那些光景,也是两个丫头见过的,何必怕他。见他两个在跟前,叫他关上了门,上光。叫丫头也了上,还像昨,一个人抱了一只腿,各伸出一只左右手,拿着大小两个角先生,前门用大的,后户用小,将起来。用手拿着更觉有趣,比童自大拴在法更好,要深就深,要浅就浅,要高就高,要下就下,恁自家心中所爱,只须一言,丫头自然奉命。把他二人的手腕几乎累折,那铁氏也几乎乐杀,兴尽而止。自此以后,把这两个丫头倒像活宝一般疼爱,兴之所至,就叫他二人来杀火。把童自大倒似有如无,他也罢,不也罢,不似当拘管,把那前番非打即骂的样子全尽蠲除。

 那童自大见他放松了,也竟公然躲了身子,偷空同两丫头耸。那丫头的模样虽丑,较主母还妖娆些。且这两件妙物紧而且,童自大得意是不消说的。就是两个丫头也甚恋家主这皮裹纯筋的家伙,比那光骨头的先生有趣些。【嗟乎,腹内空空之先生,不及一纯筋之物乎?虽骂得刻毒,却骂得甚当。】况且那个二号的,主母又收去为后庭之用。只剩个小物,太觉不堪,所以遇便就与主人公沾在一处。铁氏就是看见,只做不知。一来念童自大荐贤自代之功,二来时常要这两个丫头两手维持之力。因此爱心一萌,威不复作矣,他这一家从此倒和气许多。铁氏的咆哮竟化为乌有,此皆童自大请先生之力。正是:消妒妇和悍,须请先生大又长。

 再说阮最的子郏氏,也是个头号之物。阮最在,因不曾领教过他的妙处,反嫌他死相,不会风。别恋着娇娇,撇得他冷清了,他便风起来,也就偷上那爱奴小厮。只好暗地风,却不敢放肆。偶然遇着便偷一下,一来做得隐秘,二来这小子是阮最心爱的,故不疑他,所以不曾出马脚。十数年来,这小子已长成一条大汉,专一酗酒肆恶。阮最念向之情,每每护庇他。自阮最病中害得七死八活,郏氏胆子就放了些,时常在西屋里同他做那一件乐事。后虽被阮最看见,他不久又死了,郏氏更无忌惮,一个月中竟有十数夜暗暗叫他进房陪宿。

 虽然爱奴的具不甚雄壮,却身强有力,颇得郏氏心。这郏氏因向年丈夫说他不活,他后来看见娇娇那些态度了,也学得扭头捏颈,抿嘴咬,未语先笑,浑身颤巍巍动个不祝就像年下卖的闹攘攘一般,走动两边摇晃,好似一个美人灯,一风都吹得倒的势子,风得异常。也不像个寡妇,每描眉画眼,嘻嘻哈哈,那种态,令人看得好不麻。【古云:楚王爱高髻,宫中高一尺。此可谓,阮最爱风,郏氏得极。】竟连阮大铖一个老汉而兼公公之人都看上火来,想算计他的那一点风孔窍。虽不好骤然下手,但见了面由不得就做起光景来。

 那郏氏是个伶俐妇人,也就看破了几分。这阮优也久矣看上了嫂子,当因哥哥在,不敢放胆。今哥哥已殁,他就想学起陈平来。见嫂子才三十多岁,妖妖娆娆,活狐狸相似,好不风,魂魄都被他摄去。间或打牙嘴调戏他两句,他也似推似就,如送如。【想起阮最调戏娇娇之,想到今阮优调戏郏氏否?】要想法他一,但不定他的心肠,恐怕不从。一时喊叫起来,怎么处?近风言风语,听得说他老子在郏氏屋里,大白关着门,不知做甚么要紧的事,好一会才出来。他心中暗想道:嫂子既然肯偷公公,不是甚么贞节的了。况我岂不比老子少壮些,【可谓跨灶之子。】他可有不爱我之理?【此理不知出自何典?】遂在郏氏房中走撞,坐着说闲话。偶没人,就说句把风话儿勾引他。那郏氏也不恼也不答,只抿着嘴笑笑,或斜瞅一眼。

 一,阮优笑着向郏氏道:“我昨听见人唱一个劈破玉儿,很有趣。我唱给嫂子听听。”

 遂唱道:小寡妇上新坟,身穿着重孝。拿着香,提着纸,直哭到荒郊。见新坟,忙下拜,把我亲夫来叫。实指望与你同偕老,谁知你半路里把奴抛。我捱不得这冷冷清清也,夫君呵我要去偷小叔了。

 郏氏瞅了一眼,笑笑不做声。【笑者不可测也。】阮优笑道:“当这里道理我就不明白,譬如这嫂子,总是别人家的女儿,既嫁得哥哥,就嫁得兄弟,何必分甚么叔嫂?何不竟像男人一般,娶了姐妹两个,一个做,一个做妾。这女人嫁丈夫,倘那家有弟兄两个,何不把哥哥做了,兄弟做了妾,那些儿不好?嫂子你说我想的可是?”

 郏氏笑道:“嚼舌的,你的婶子明就是这样。”

 阮优笑道:“我要兄弟,早叫他嫁了,【不用急,虽没有兄弟,却有爱奴。】那里像嫂子这样古板。”

 郏氏也不答他,只是笑。阮优道:“昨见人新编的小寡妇闹五更的银纽丝儿,作得果好,我唱给嫂子解闷。”

 唱道:一更里思夫,过黄也么昏,思量年少俊卿卿。好伤心,缘何撒我赴幽冥。奴身独自苦,带影共三人。想亲夫,真个心肠硬。空房孤守,误我青春。痛断肝肠,泪珠也倾。我夫啊我恨卿卿,又把卿卿恨。

 二更里思夫,月上也么阶,当初指望永和谐。泪盈腮,撇奴独自好难捱。罗衾空半幅,绣枕半边歪。泪珠儿透了香罗带,翻来覆去好伤怀。痛的夭亡,我命也乖。我的夫那我带孤辰,命把孤辰带。

 三更里思夫,月正也么明,猛然梦里遇亲亲。放悲声,怀中搂抱诉衷情。离愁肠万结,未语泪先倾。正绸缪,忽被钟声震,醒来仍自拥孤衾。桌上的残灯,乍暗也明。我的夫那我伤情,真个伤情闷。

 四更里思夫,月转也么西,翻身侧耳听啼。好孤凄,罗帏寒气香迹他人鸾凤合,我独子规啼。闷杀奴,受这孤单罪,思量转痛转伤悲。就是那蝼蚁,也效于飞。我的夫那我为谁,却把谁来为。

 五更里思夫,天色也么明,无眠整夜断人魂。恨去君,为伊苦守也无因。贞节虽也有,难轮到我身。倒不如,转嫁图庆,那时携手赴鸳衾。被底的风,乐杀也人。我的夫那恨凭君,恁个凭君恨。

 五更已罢天将晓,上三竿了。对镜理容妆,叹我青春校细寻思,还去做新人好。【阮最调娇娇也以戏文,阮优调郏氏也以小曲。虽是前后遥遥一对,内隐报应之理:如影随形也。】《清江引》郏氏听他唱得既好,又打动了心事,长叹了一口气,复笑道:“我知道这个曲子就是你这个烂心的编的。”

 笑着恶毒毒瞅了一眼。阮优见有几分光景了,就思量要做实在事了。心中想道:我那一溜到他屋里躲着,等他睡了,然后下手。倘偷上了,或者他尝着了滋味,不致变脸。古人说,胆如天,要不放大了胆子去做,等到那一才得成就?主意拿定,时时刻刻在郏氏房中来撞几会。

 一晚,天黑了,他到郏氏房中来,不见人影。他心生一计,闪入后一个僻静处蹲着,等他回来下手。原来郏氏被阮大铖请了去,到他一个妾房中,做些不三不四的雅事。那个妾只图主公欢喜,那管他公公媳嫂该不该。还在外边听梆声,替他观风。你道这件事是如何成就了的?那阮大铖素心只贪,自娇娇死后,无可行乐之人,氏虽可取,但五旬外的老妪,有年纪了,尸如掉了牙的瘪嘴一般,两片宽皮,卷,不但不可用,而且不可观,只可以作老伴,不可以共欢乐了。虽有几个妾,只平平然,又都不甚出色。一时高兴,忽然注意到郏氏身上。想道:他少年寡居,未必不思快乐。看他的姿,可与娇娇相匹。论他的身段举动,比娇娇还些。可以计擒之,娱我老景。想了一番,他有一个妾是扬州人。原是个瘦马买来的,他就姓马,行六,叫做马六姐。阮大铖同他戏耍,常叫他做马泊六。他比众妾乖巧些,又识字,又会些弹唱。当初娇娇在,阮大铖就独钟爱他些。娇娇死后,自然数他是第一个爱宠了。一,阮大铖到他房中,坐在椅子上,搂他在怀内膝盖上坐着,笑对他道:“我有一件事,你若替我谋成了,倘不,我同娇娇当一般待你。倘或你要死了,我就立你为正。【马氏当云:“等到那一,虚情不敢领。你可肯替我做么?”

 】马氏笑道:“老爷这话就奇了,我的骨头都是老爷的,【骨头虽是老爷的,恐那片皮要属苟雄了。】叫我死,敢不死么?要叫我做甚么,我还敢不尽心。我也没福想做,只要老爷另眼一眼就够了。”

 阮大铖搂过他脖子,亲了个嘴,他就连忙送过舌头尖来。阮大铖咂了一下,道:“且说正经话。”

 着马氏缩了回去,扫兴之甚。阮大铖笑着附耳朵说道:“大媳妇着实风,我心中十分爱他。你想个法儿到你房中来,我同他了了心愿,你心下如何?”

 马氏笑道:“老爷不说到这里,我也不敢说,老爷若勾搭上了大娘子,也只算得个眼前报应。”

 阮大铖惊道:“这是怎么说?”

 马氏道:“当初娇娇在,同大相公厚了多年,只老爷一位不知道。后来两个人还是同死的,叫瞒着老爷,所以没人敢说。”

 阮大铖细问缘故,他把娇娇如何将阮最死,急了上吊的话,细说一番。阮大铖听了,说道:“既如此说,越发放他不过了。”

 马氏想了一会,道:“明只如此如此,老爷打点精神做新郎就是了。”

 【应前娇娇向阮优道:“他会哄汉多着呢。”

 至此,果前言不谬。】阮大铖大喜,被他说上兴来,同他了一度,以当起媒。到书房中养蓄悦,以持明大举。

 却说次早饭后,马氏到郏氏房中来。见郏氏靠着桌子闷坐,手托香腮,心中不知想甚么呢。原来郏氏滥,当有阮最在,不敢放肆,偷上了爱奴,也就心满意足了。近见丈夫已死,没了管头,便放大了胆。又见爱奴不似当小心殷勤,甚不适意。时常见阮优到屋里来撞,不爱他壮,想起娇娇阮最死后,那丫头说娇娇怎样爱他大力强,又怎样在行会心要勾搭他。又回想,我先下手,未免为他所轻,须等他来动手方可。却只见他嘻皮笑脸,言语勾搭,并不见他动作,是甚缘故?又想:他那个样子,决放不过我,不过稍迟日子。但只是就同他偷上了,到底怕人口声。吹入公婆耳内,不是儿戏的事。我见公公这些时见了我,眉目中那光景,像有些古怪。看他虽说不出口,也像是爱上我脐下的这件东西。他虽老不济事,要是同他勾上了,连婆婆也不敢多管,这一家还怕谁来?那时可以任我行事。但我做媳妇的,怎好去调戏公公,怎样才得谐这一件美事?心中左思右想,正想得火发,忽看见马氏走来,连忙站起让坐。马氏道:“大做甚么呢?”

 郏氏道:“不曾做甚么,闲着无事,在这里打盹儿。”

 马氏笑道:“我看大红光面,像有甚么喜事一般。”

 郏氏叹了口气,微笑道:“一个寡妇,有甚么喜事到我?”

 马氏也笑道:“天地间的事,那里定得?焉知今你就没喜事?”

 郏氏笑道:“我看你喜气洋洋的,倒像昨夜得了甚么喜事一般。”

 马氏笑道:“我守着老爷,这是常事,那里算得喜?像你寡妇着遇了这巧宗,才算得喜呢。”

 两人笑了一会。马氏道:“大既然闷倦,到我那里走走,说说闲话。我还有一件好东西给你看看消闷去。”

 郏氏笑道:“怕老爷到你房里来,有甚么要紧的事。我在那里,恐误了你的,你好抱怨我。”

 马氏笑道:“一个亲公公媳妇,我就有甚么事,也不消避得。你就在傍边看看解闷也好。要看上兴来,你也就做一出,又不是外人。”

 两人又笑了一番。那马氏立起,拉着郏氏的手,对那丫头道:“你好好的看家,我同大走走来。”

 二人携手出门,同到马氏房中坐下。

 闲话了一会,渐渐说到那村房闱之事,又笑道:“大,亏你这样少女妇的熬得。要叫我,就要急死了。”

 郏氏笑道:“少没廉罢,说着不害牙碜。你方才说有甚么好东西给我看看散闷呢,拿出来我看。”

 马氏笑道:“有有。”

 遂将阮大铖所蓄的宫手卷册页拿出来他细细赏鉴。内中一幅一个老儿同一少妇干事,马氏笑道:“这两个像是公公同媳妇爬灰的样子。你看这个老儿画得活像老爷,这个妇人活像你。这个画画的人也奇,怎把你两个的行乐图先就画出来了?”

 郏氏笑着将他拧了一把。笑了一会,两人又看了多时。马氏一幅幅指点说内中的妙处,要引动他的心。看得那郏氏面上火攻上来,红一阵,白一阵,不住嘻嘻的笑。

 看完了,马氏叫丫头拿上果碟来摆下,并鲜甜久窨下的酒斟了一杯,送给郏氏,道:“你看了那宝贝,火上来了,吃一杯浇浇心火。”

 马氏因受了阮大铖之托,叫,人去寻了这陈封缸酒来让郏氏。那郏氏不会吃酒,推醉不饮。马氏道:“这酒象水一般,是不醉人的。大不信,你尝一口看。”

 郏氏尝了尝,果然甚甜,被马氏苦劝,吃了有三四钟。又坐了一会,觉得头目发晕,四肢瘫软起来。说道:“不好,我醉了。头眼发,身子独软了,我回去罢。”

 站起身要走,却晃晃,把持不祝马氏忙扶住他,笑道:“你那里是醉,这是少年人寡居久了,这些时没人杀火。方才又看了那件有趣的宝贝,不觉火上攻,除非得个趣人儿火就好了。”

 郏氏也笑道:“我听见说老爷叫你做马泊六,就替我去寻一个来。”

 马氏笑着道:“这在我,要谢媒的呢。”

 郏氏笑着要走。马氏道:“你既然头晕,且在我上睡睡着。”

 郏氏道:“恐怕老爷来呢。”

 马氏道:“他今出门了,大约还未必回来,你只管放心睡。”

 扶他到上,说道:“你穿着衣服睡不安稳,把上盖宽了罢。”

 那郏氏朦朦胧胧,任他将上衣了,只穿一衫一,替他将被盖上。不多一会,见他已经睡沉。忙叫丫头到书房里去,快请了老爷来。丫头去了,他将被揭开,轻轻把郏氏带解了,褶带也解下,将子褪了下来,打开看时,好一个丰的物件,稀稀几,用指头探探,又坚又暖,那郏氏如死人一般,总不知觉。马氏笑着仍把被盖上。

 且说阮大铖知道马氏将媳妇推到房中去了,在书房专等好消息。急得转。他服了一丸如意丹,此时药又发,得好不难过。正拿手捏攥,忽见丫头来请,笑忙走过来。那马氏一把拉着他的手,掀开被,指着郏氏的尸,道:“这样个好宝贝,总成你受用,看你怎样谢我?”

 阮大铖欢喜如狂,搂过马氏的脖子,亲了嘴,道:“你且看着门去,我自然厚报你这马泊六。”

 马氏笑道:“你只管放心。但要你拿出老手段来,我替你观风去。千万不要到门就没谢帖,出了丑,我就不管了。”

 说着,笑了出去,带上了门。

 阮大铖忙上光了,爬上身,轻轻分开两腿,送了进去,觉得比娇娇的紧暧许多,心中更乐,兴致愈豪。仗着药力,舍着老命尽力舂捣起来,那郏氏虽不会吃酒,但吃得不多,偶然一时发,睡一会儿觉好些,被他这一阵狂,心中觉得十分爽快,睁开眼来,见是公公在腹上高兴。虽合了他先想的心事,固然暗喜,但良心虽昧,媳妇的肚皮上为公公高据,未免面含羞。【未免两字不得活,这羞还在有无之间。】反把眼闭上,粉颈略略扭着。【此也,非羞也。】阮大铖见这个娇态,更觉魂消,心爱得要死,伏下身子来亲了个嘴,附着耳道:“我的乖儿,你害甚么羞?一来我怜你青春孤另,二来阮最那奴才当撇了你同娇娇相厚,我近来才知道,我同你也厚起来,正好替你出气报仇。”

 【报仇二宇奇绝,丈夫偷庶母,拿公公的物来报仇,真是奇事。】一面说,一面又深浅送起来。那郏氏心中想道:“事已如此,还羞甚么?把他的心勾住了,才好长久行事。”

 心既了,便由不得将两手勾住了他的,两足也渐渐举起。阮大铖见这光景,连命都顾不得了。够多时,动不得了,方才住手。二人并枕而卧,阮大铖搂着他,道:“我此后一得空,常叫马氏来请你,你就来。”

 郏氏道:“恐怕人知道了,不好意思的。”

 阮大铖笑道:“笑骂由他笑骂,乐事且同干之。【笑骂由他笑骂六个字,死后便可做他的墓志。】做得隐密,也不妨事。”

 郏氏要起来,道:“我去罢,怕有人来撞见。”

 阮大铖犹依依不舍,还抱着亲了几个嘴。要他伸过舌头来,郏氏微笑不肯。大铖嘴对嘴道:“亲亲儿,了,这怕甚么?”

 郏氏佯羞带笑,将舌尖吐了些须,阮大铖咂了几下,把手拍着他脊心,道:“我的儿,我这几老骨头要送在你身上。”

 又把双咂了咂,才放了他起来。

 二人穿衣下,阮大铖来开门,那马氏笑嘻嘻向郏氏道:“恭喜,我替你寻了杀火的乖儿,你拿甚么谢我?”

 那郏氏红着脸,【红着脸,写得入神。虽极之人,才同公公如此,见人岂无羞?】笑着瞅了一眼,道:“坏人。”

 【妙极。多说不得,不说不得,只此二字足矣。】便往外走,马氏叫丫头送他去了。【细。】过了几,阮大铖叫马氏约了他来高兴一番。如此多次,人总不知。郏氏把他十数年未曾发出来的技俩,全全施展。较之娇娇,虽不相上下,而柔媚过之。氏则卑卑不足数矣。郏氏这是:酒逢知已饮,诗向会人

 阮大铖疼这媳妇真不啻活宝,好头面衣服,瞒着氏,无样不给,每吩咐厨上,收拾上好饮食供给。又怕人动疑,向氏道:“媳妇青年守寡,替我家争气,理该分外待他。”

 那郏氏见公公疼爱温存,比阮最当胜过十分,也自输心贴意。一,又在马氏房中作乐,阮大铖道:“在这里固然好,未免马氏在外面碍眼。我还罢了,你到底心里不得畅快。又不敢光了,恐一时有人来穿不及。我想要到你屋里去,才得放心快活。只因你那丫头在跟前,瞒不得他,恐他口嘴不好。倘或传开了,虽然不怕甚么,到底没趣。想不出个妙法儿来,怎么处?你可有甚么好主意?”

 郏氏道:“我也是这样想。除非把丫头你也上了,才得安稳。”

 阮大铖把他搂得紧紧的,道:“我也想过这个法子,恐怕你多心,不好说得。既然如此,你明打发他来,我自有法,这样这样的行。”

 郏氏应允。

 到了次,阮大铖在马氏房中睡午觉。马氏知他们的计,避到氏上边去,丫头也带了同往。那郏氏在房中看那,知到了相约的时候,叫丫头道:“你往马姨娘房中,有我昨要的花样儿,去取了来。”

 那丫头去了。到了马氏堂屋里,叫了一声姨娘,不见答应,伸头往屋里一张。阮大铖故意问:“是谁?”

 丫头道:“是谁?”

 阮大铖道:“你来。一个人也不在跟前,你把我的夜壶拿了来。”

 那丫头到窗外拿了夜壶到前。阮大铖不曾穿,将物拿着,向他道:“套上,我溺。”

 那丫头又不敢走,要送来,又有些羞愧。【羞恶之心,人皆有之。这丫头还知有些羞愧,何阮大铖之无至此也。】阮大铖笑道:“怕甚么?还不拿过来呢。”

 那丫头只得将壶嘴替他套上物,把脸扭着。【四字入神活跳。】阮大铖溺完了,道:“就放在底下罢。”

 那丫头才弯放下,阮大铖见他蹶着股,伸手去抄后一掏,那丫头忙立起身来,被他双手抱到上,就扯子。那丫头见是老主如此,可敢违拗?况他被阮最、爱奴过多次,知道此事有妙处,任凭褪下。阮大铖还当他是个处子,用了些津唾,抹了头,往里一顶,竟热滑无比,一攮到。阮大铖笑问他道:“你这丫头好大胆,我当你还是个女孩儿,原来是个破罐子。同谁偷来,实告诉我,我不怪你。”

 那丫头只是笑,不做声。阮大铖再三迫问,他不得已,不敢说出爱奴,只道是当大相公破身的。那阮大铖也以为实然,遂不再问,只苟且了事而已。那丫头道:“我去罢,恐怕问。”

 阮大铖道:“不妨,我还有话问你。你大这样少年守寡,他也想人么?”

 那丫头道:“嗳哟!这也是你公公口里说的话?”

 【此语出自他人之口,不足为异。出于无知此等仆妇小婢,则阮大铖真禽兽不若矣。】阮大铖笑道:“呆丫头,妇人家那个是不想的?说顽话何妨?”

 丫头道:“他就想,他也不肯告诉我,我如何知道?”

 阮大铖道:“你只看他间或间坐着长嘘短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稳,那就是心动了。”

 丫头道:“这倒有些。”

 阮大铖道:“我倒爱他得很。你几时拿说话儿勾他,他要同我上了,我重重的赏你。”

 丫头道:“你老人家不害羞?一个媳妇也想他。”

 阮大铖亲了他个嘴,道:“呆奴,人说肥水不落外人田。我的媳妇我不,设或他将起来,同外人混,如何管得他?你只留心,我明先赏你几件好衣服簪,后来还配你一个好汉子。”

 丫头道:“一时他恼了打起来,你顾不得我。”

 阮大铖道:“不妨事,你只管上心去做。”

 头间摸了一锭银子与他,道:“这赏你买果子吃。”

 那丫头喜孜孜接了,道:“多谢老爷赏。”

 身边无处收放,就拴在带头上。阮大铖笑道:“你若做成了,还有重赏呢。”

 那丫头穿上子,笑嘻嘻去了。

 回到房中,郏氏忽然怒道:“你为甚去了这半?”

 丫头道:“姨娘不在屋里,我等了这一会。还不见来,怕望我,才来回话。”

 郏氏道:“你还瞒我,你头发都篷篷的,同谁顽去来?你可实说,我不打你。”

 那丫头死说没有。那郏氏是心照的,就把他衣裳一掀,那丫头不曾防备,被他掀开。见他带头拴着一锭银子,故意惊怒道:“了不得,你原来做贼去来,是那里偷来的?快快实说,不然活活打死。”

 那丫头白瞪着两眼,无言可答。郏氏取了一窗子栓,狠狠要打。【此栓不知可是阮最拄了去看郏氏私爱奴者。今又为郏氏吓丫头之用,私公公。阮最泉下若有知,亦悔当庶母一着错否?】那丫头急了,方说:“是我才上去,老爷赏我的。”

 郏氏道:“我不信,老爷为甚么赏你?”

 之再三,方说:“老爷拉我睡觉,才赏我的。”

 郏氏道:“还同你说些甚么?”

 丫头道:“没有说别的。”

 郏氏道:“我倒不打你,你还不实说。”

 那丫头也有些乖巧,见郏氏虽说要打,却不甚怒。这丫头当被小主人了无数,偶有小过,尚不免捶楚,只有威而无恩。爱奴更得多,要一糖吃还不肯。今蒙老主一幸之爱,就与银子,又许衣服簪,感恩不荆想起老主相托的话,暗道:我顾不得,竟实说了,看他怎样?遂道:“老爷问我,可想人,我答应不知道。”

 就把阮大铖的话细细说上。郏氏道:“我就不信老爷有这话,定是你诌说的,你去请了老爷来对,若真就罢。若是说谎,我了不得。”

 那丫头道:“我去请老爷,只管对。”

 忙忙又走上来。

 阮大铖同丫头了一度,乏了,正然睡着。那丫头见没人,掀开帐子,推醒了,道:“你害我要打我呢,叫我来请老爷去对话。千万不要害我打。”

 阮大铖心欢喜,穿着衣,悄悄的同那丫头到郏氏房中来。郏氏着让了坐下,他笑着道:【这一个笑字,谓谲计已遂,心中暗喜,不觉形于外也。真写得好。】“方才这丫头说了许多的话,果是老爷叫他说的么?要是说谎,我要打他。”

 阮大铖道:“与他不相干,是我说的,不要难为他。”

 望着门,向那丫头把嘴一努。那丫头也懂局,徉徜出去,把门带上。阮大铖搂着郏氏,亲了个嘴,道:“你好妙计。”

 【不劳过奖,此计郏氏行之矣。】两人相携同到上,光,放了心痛乐。相搂相抱,睡到暮方散。次阮大铖果然悄悄赏了那丫头几件绸绢衣服,并数,嘱道:“人若问你,只说赏你的。”

 那丫头欢喜得了不得。阮大铖又搂住问他道:“我的比你大相公当如何?”

 那丫头笑嘻嘻不答。阮大铖再三问他,他道:“老爷这东西虽同相公差不多,却没有他的硬实。”

 阮大铖听了这话,怕郏氏嫌其太软,各处寻觅好方,供他之乐。那丫头得了衣饰,拿与郏氏看。郏氏叫他收起留着穿,从此后也分外待他亲厚。那丫头感恩不尽,巴得他二人时常大,以做报恩的一件事。或无人处见了阮大铖,便道:“我在屋里头着呢,老爷何不顽顽去?”

 或见了郏氏闲坐,便道:“闷得慌,我去请老爷来罢。”

 如此者多次。那阮大铖虽到了郏氏房中,恐太走动了,被人看破。也还常约了郏氏到马氏房中作乐,却叫丫头随着,以免人疑。

 一,中伏天气,郏氏午间洗了个澡,上去睡。丫头也接着水洗了,正在堂屋坐着盹。【坐着盹,写丫头真是个丫头。】这,大铖正得了些好方,要来同郏氏试验,悄悄的进来,见那丫头打呼,把他鼻子一捏。他惊醒来,见是老主人,忙站起身,笑道:“我倒是没有骂呢。”

 阮大铖搂过来亲个嘴,道:“小油嘴。”

 低声道:“你呢?”

 丫头道:“才洗了澡睡觉呢。”

 阮大铖才转身,那丫头道:“老爷请回来,我有话对老爷说。”

 阮大铖笑着回过来,道:“你说甚么?”

 丫头嘻嘻的道:“不说甚么。”

 阮大铖道:“小奴才也哄我,我知道你是急了,要的意思。也罢了,我救救你。”

 遂同他在椅子上略略见意,要留精神去对付郏氏。【写这丫头一段何故?见人持身不可不正。阮大铖若无禽兽之行,儿妇至及此婢,此婢焉敢戏老主?又见小人女子近之则不逊之意。】走到房中,揭开纱帐,见郏氏上下一丝也无,面朝里卧,如一个玉人。怀中抱着个竹夫人,一条腿跨在上边,睡得正浓。不觉心骤起,把衫了,低头向下细看,户之妙,不可形容。微张一隙,略吐花心。那门通红的皱摺密簇,想道:“这件美物,我虽阅历甚多,但美人之物,却未曾尝。大约又自不同,向娇娇我多次要,他定然不肯。【娇娇之滥可谓至极,无以复加矣,其后庭肯与阮最、阮优而不肯与阮大铖者,亦犹李夫人临终不肯见汉武帝,留个有余不尽之意耳。】今趁他睡着,这机会不可错过。且试他一试。”

 吐出许多唾,将郏氏粪门轻轻润了,又向里挖挖,紧紧的有趣,将自已物搽得透,然后摸着关窍,往里一顶,竟进了一个头。那郏氏一惊醒来,回头见是他,【回头,妙,是在后也。见是他,更妙,或疑是爱奴。】说道:“这是甚么顽法,得我生疼的,还不拿出来呢。”

 【阮大铖当云,当阮最那奴才把娇娇的股不知过多少,我今替娇娇报仇。】阮大铖紧紧抱住,道:“我的亲亲,我活老了,从不曾过美人的这件妙物。我方才细看,你比别人的更妙。你容多一下,我就死也甘心了。”

 说着,又往里送了送。那郏氏也不觉十分艰难,想要买公公的心,且他本也是个物,也图尝尝这味比前面如何,倒把股往外就了就,笑道:“舍你这老花子罢。” gUGeHk.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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