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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mdash
 第一百二十六章还施彼身

 离朱被带走的同时,夜唱接到了书生夜白的好友请求,微一沉,就知道他大概是有话要同自己说,再想到离朱方才一个人出去…

 他立刻同意了好友请求,紧接着书生夜白就接通了他的私密频道:“玄武城,你带上建城令牌,过来赎人。”

 话说得言简意赅,而且是命令式,不容反驳的,夜唱微挑了挑眉,没说话,他需要知道多一点情况,才能去考虑该如何应对,因此他在等,不相信书生夜白就这么沉得住气,丢下一句话就没有了后续。

 书生夜白果然也是沉不住气,原本想用气势先夜唱一头,等着他着急追问自己将离朱怎么处置了,这才把精心设计的陷阱亮给他跳,谁知夜唱听完既没说不好,也没说好,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最后还是他等不住,再次开口:“离朱现在在我手里,别想着她能侥幸身,你带着建城令牌来换,我才会放人,否则我有本事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次接一次的掉级!”

 夜唱听了,还是没有理他,直接递了组队邀请给离朱,谁知系统提示他对方处于无处组队的状态,这才微微皱起了眉,递了私聊过去:“被书生夜白捉住了?”

 离朱正在琢磨那天罗地网的弱点,听见夜唱的声音,先“嗯”了一声,想了想再道:“困住我的法宝是上回他们打穷奇得来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天罗地网,需要五个人操控,我被困在里面没办法使用法术和法宝,连灵兽召出来都同样被困住,试过下线也不行,我一直在想,如果要出来得想办法把操控这件法宝的人杀掉,而且要注意别让人再接手。”

 夜唱当即接口:“你等着我过去,咱们随机应变吧。”

 “最好别过来。”离朱阻止道:“他这种人是不会讲信用的,你过来正好中他埋伏,亲手出建城令牌和中了他的埋伏被杀出来,我看他更喜欢后者呢!我们两个的等级对他来说一直是个潜在威胁。”

 这道理夜唱也明白,就算当真亲手出那令牌,书生夜白也同样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但知道是一回事,眼睁睁等着书生夜白得不到令牌,冲着离朱一个人发是另一回事…

 离朱仿佛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过来,是两个人一起死,不过来是一个人死,对我来说同样是死,还不如留着你的等级后报仇呢!再说建城令牌怎么可以给他?为了我一个人,你出令牌就是得罪整个九影不说,到时等他发展起来,再想找他麻烦,就更困难了。”

 夜唱一笑:“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行么?”

 离朱也笑:“那也得怒得起来,真要过来,干脆今天就顺便把弑月堂灭个大半,也别让书生夜白太得意了。”

 “你放心,我会想出办法来。”夜唱说完,先挂断了私聊频道,开始沉思起来,其实书生夜白千不该万不该,要拿离朱的性命来威胁他,因为他行事虽然没有离朱那么率快意,但他们两人有一点共同的忌讳,就是最讨厌有人拿对方的安慰来威胁自己,这种手段比较下作,不过既然能变成忌讳,自然也有一定的效用,能够让他们投鼠忌器…

 书生夜白说了半天话,结果都不知道夜唱听着没有,等了又等,还是没得到他的答复,心里不烦起来,再次要挟他道:“过不过来给一句话,要是再不吭声,每过十分钟我杀她一次,杀到你过来为止,看看她还能剩下几级!”

 夜唱答得不动声:“我要是看见她掉了一级,你就别想拿到建城令牌,究竟是杀她重要,还是建城令牌重要,你自己掂量。”

 书生夜白怎么掂量不出哪个重要?但也不能这么僵持下去,只好再问:“你到底过不过来?”

 “我不过去。”夜唱一句话就让他变了脸色,正要撂两句狠话,发一下心里的郁气,就听夜唱接着道:“你带着她过来,凌云峰顶,限你十五分钟内赶到,带的人不许超过十个,否则我不要离朱的性命了,你也别想要建城令牌!”

 他话一说完,不但切断了私聊,还索连私聊频道都关闭了,只找了南宫莫去当面说话。

 书生夜白听见他的话早发愣了,让他过去?那事先已经埋伏下准备拿到建城令牌后就轮了夜唱的人手怎么办?也带过去吗?他又怕夜唱当真如此决断,到时舍了离朱的性命不要,也不肯出令牌。

 毕竟他自己是这样的人,还没谈过什么生死相许的恋爱,根本不觉得感情比建城令牌重要,以己度人,觉得夜唱说不定也是这样想的,但终究不愿意就这么照他说的去做,还想讨价还价呢,谁知再回话过去,系统却提示他对方已经关闭了私聊频道。这种事情,不能用全服公告,思来想去,竟是无计可施。

 夜唱倒是算准书生夜白是个没急智的人,你要多给他点时间,让他慢慢的想,他说不定能整出什么恶毒的计策,但一点时间都不给他,掐得准准的十五分钟,光赶路都差不多需要耗费这些时间,哪里有余地让他去想了再想?至于他自己,倒是不急,还能布置一会,毕竟约去的凌云峰,就是与离朱上回一起闭关的所在,依靠青玉戒指传送过去,再让那光到人送他至崖顶,再容易也没有的事了。

 事实证明,一切偏离了书生夜白预先设定好的发展路线他就真的无措了,再说夜唱连再次放狠话威胁的机会都没给他,他为了建城令牌只能带着离朱往凌云峰去,虽然同时也让那些埋伏的人跟着去了,但到底不敢光明正大的全带上峰顶,而是让他们全埋伏在离峰顶不远的密林山道间,等待号令出击。

 且说书生夜白带了离朱和那五个控制天罗地网这件法宝的玩家辛辛苦苦赶到凌云峰顶,却没想这里空的竟无人迹,他取出法宝索魄一查,结果发现夜唱身处的坐标还在原处未动,认定夜唱是在耍他,心里怒意大炽,立刻就想喊人动手,先把离朱杀个一两次解解气。

 谁知离朱看他盯着自己目杀意,就已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冷冷一瞟他:“急什么?他跟你约的时间到了吗?”

 “还差一分钟…”话出口,书生夜白就是诧异,他又没将他与夜唱之间的对话说给离朱听过,她怎么知道他们约了时间?于是认为夜唱是事先密过离朱,定下了什么计策,心里顿时暗生警惕,却不知道他们两人时常在一处练级,又一起经历过许多事,遇到这种情况,再被带到凌云峰顶,离朱就算用猜也能大略猜到夜唱会如何行事。

 “时间没到你就安心等着!”离朱看他一脸俱是猜疑不定的神色,虽然自己身处逆境,还是忍不住想捉弄捉弄他,又笑道:“要不要我先跟他打声招呼,让他不用来了,因为这漫山遍野埋伏的都是你的人呢,来了也是送死。”

 话说完,还没等书生夜白要挟她呢,只见面前白光一闪,夜唱竟是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脸上一丝惊慌的神色都没有,只是立身在崖边,任凭山风拂起衣裳,望着离朱淡淡的笑道:“我来了。”

 “知道你不会不来。”

 离朱也笑,夜唱的淡定让她知道他已有成竹,那就不用担心了,只看他怎么处理这事便好。

 这两人说着话,只丢下书生夜白不理,而书生夜白此刻心里惊讶之极,就没空生气,他吃惊,是没想到夜唱出现的这么快,认定他身上一定有随意传送到地图各处的法宝,那今后万一夜唱想要暗杀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还没琢磨出怎么对付这种可怕的法宝呢,就听夜唱对他道:“放人!”

 声音淡淡的,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迫,连书生夜白都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正事,冷笑道:“建城令牌呢?你先出来,我立刻就放人。”

 一边说,他一边悄悄的在行会频道里通知了埋伏在下面的人手,让他们再往山顶靠近一些,谁知夜唱忽然来一句:“我想用你行会那些无辜成员的命换离朱的命,你要同意,立刻放她,要是不同意,那就试试我杀人杀得快,还是你们快!”

 这不是威胁,他真做得到!

 书生夜白立刻心生警惕,往后退了两步,用眼神示意那五个看住离朱的玩家,让他们将武器全都架在离朱的周身要害上,再瞟瞟守在自己身前的何处无芳草和单恋一枝花,觉得夜唱一人,又没带无暇佩,就算等级再高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这两人的防线,这才稳了稳神,想继续谈条件:“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不出建城令牌来,你就等着看她被我轮到零级!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死在这天罗地网里的人,没办法复活在城镇里,只能在原地复活,还是复活在这天罗地网之内!”

 这招果然够狠,但夜唱和离朱早都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当回事,只见夜唱微微一笑,抬眼望了望天空,悠悠道:“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整座凌云峰已经被围下了,上回你孝敬九影的天火符,你想不想自己也试试?”

 这才是最致命的要挟呢!书生夜白脸色攸变,顺着夜唱的目光往天空望去,只见千百道剑影纵横而来,当真有将整座凌云峰围拢之势,但要硬拼,他还不至于害怕,唯一顾虑的是天火符,一时间猜不透夜唱的威胁是真是假,倒是愣在了那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彻底打击

 书生夜白发愣,夜唱却不发愣,一切都提前布置好了,只照着计划行事便成,于是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天火符,在书生夜白的面前晃了晃,不信他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放人还是放火,你自己选。”

 那小小一张符有多大的威力,书生夜白心里再清楚也没有了,脸色真是变得极为难看,哪能想到自己给人下了一个套,对方没钻进去,他自己倒陷了进去?他本意是想将离朱当成胡萝卜,一步一步牵着夜唱鼻子走的,得意之下就忘了要去想一想,建城令牌对他的惑更大,夜唱照样能借此物来牵着他走。

 他再抬头看天空,人影剑影错来去,估算一下,人数已然超出了整个九影的总人数,估计这里头还有别的行会在掺和,不用问,牵头的大概就是秋水衍衍了,那么夜唱用来威胁他的天火符从何而来,也就不难猜到了,天火符这东西虽然值钱稀有,但对秋水行会来说,想出几百上千张来,简直轻而易举!

 书生夜白脸色虽难看,倒是有点认清目前的形式了,自嘲的笑了笑:“我还有得选吗?我要是放人,恐怕你还是要放火的吧?”

 夜唱也不客气,微微颔首:“很对!”

 做得虽然绝了点,但也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书生夜白眼角余光瞟了瞟离朱:“那你就不顾她的生死了?我可不是什么纯良的人,临死都会捞点本回来!”

 死,也要拉个垫背,也要挑拨一下离朱和夜唱的关系,反正大家都别想好过!说道最后几字时,他有意拖缓了语调,随后手一抬,又果断的凌空斩下——

 都是早先演练好的,他一掌落下,不管是操控着天罗地网的那五个御风派玩家还是他身边的何处无芳草与单恋一枝花都一起动了,动的目标,自然是离朱,可是夜唱早有所备,速度更快一些,指尖一抬,也不知他怎么动的手,剑已握在掌中,顺势一剑劈下,生生的将何处无芳草与单恋一枝花退数步,与此同时,他左手中执的天火符也已经对着那无名御风派玩家丢了出去,熊熊烈焰窜升而起时,将离朱也笼罩在了火光之中,迫得他们不得不带着离朱退到火烧不着的地方来保全自身,急切中就错失了伤她的机会。

 这样就想把人救走?做梦!

 书生夜白咬牙切齿的将手中扇子一展,那是他的武器,刚想攻上帮忙,就见离朱身后的空地上无声无息的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先是架住了往离朱身上招呼的两把刀,随后手一抬,一枚金元丹就已隔着天罗地网入了离朱的口中,因此离朱虽然还是中了另三人的攻击,一时半会却也死不掉,倒是那五名御风派玩家,一击出去打空一半,紧接着就被夜唱一人紧紧住,竟是不出手来往离朱的要害处招呼。火中现出身形的那人对书生夜白来说也不陌生,分明就是坏坏的蝎子这个偷儿,偷儿偷儿,这称呼果然也不是白得的,连很难打出的隐身术她居然都学到手了,也不知蹲守在这山崖上多久了,直到双方撕破脸动起手来,她才现出身形。

 崖顶上这一开打,天空中那些团团围住凌云峰的玩家自然不会再客气,一道道天火符也跟不要钱的一样往山中埋伏的弑月堂众人身上狂轰猛砸。

 这一口气,大家都已经憋了很久,直到此刻才有了报仇的机会,怎会手下留情?眼见这一座山都要烧起来,遍地都是白光窜的,弑月堂的人被打得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可惜的只是这不在城内,死掉的人都会回城复活,因此这一山的天火烧得再猛,也只能将弑月堂的人杀死一回。

 但整个行会的玩家集体死上一回,加上死亡时掉落的装备,这实力损失也是非常可观的,书生夜白想及至此,就是一阵心疼,好在崖顶上暂时没有人狂砸天火符,他自忖己方八人,对付夜唱和坏坏的蝎子两人,应当不成问题。

 只是,夜唱的行为竟是诡异,瞧他的样子,招招紧,竟是要把那五名御风派玩家往山崖下赶,那五人都是单手接招,身形一动,离朱自然也要被拖着动,搅得书生夜白一头雾水,不懂夜唱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就算他计谋得逞,把那五个御风派玩家都落山崖,离朱岂不是一样也要跟着死?

 此时此刻已容不得他再多想,扇子一挥,召出他那只灵兽狂狮就与何处无芳草,单恋一枝花他们一起斗上了坏坏的蝎子,他这一加入,坏坏的蝎子自然手忙脚,但是夜唱那边一个纵身前扑,直接趁隙搂住了离朱,再借那一纵之力,带着离朱与那五名御风派玩家就往山崖下直直滚落。

 这种不要命的抢人法,把那五名御风派玩家吓得够呛,不用想都知道,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跌落会是什么后果,虽然这只是游戏,但体验是绝对真实的,想到了可能会摔成一团饼,那五个人心里都是战栗,再顾不得要捉住手中的天罗地网,各自放了手,等顺利离了战斗状态,才在半空中御剑而起,稳了稳仿佛将要跳出膛的心,驱着飞剑去追赶那两道还在不断往崖底跌落的身影。

 “蠢货!”书生夜白望见这一幕,不由自主又咬牙切齿起来,这五个人,等级都不算低的,连夜唱一个人都招架不住,那还有什么可说?他心里既是郁闷又是愤怒,攻击坏坏的蝎子时不使上了十足的劲,可惜时机稍纵即逝,夜唱和离朱滚落山崖那数秒内,他没将坏坏的蝎子毙于扇下,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只见头顶上方,接连几道天火符砸将下来,还有御着飞剑的一点也不帅过来接应坏坏的蝎子,飞剑在低空一擦,坏坏的蝎子一伸手,紧握住一点也不帅的手,就被带得飞离了崖顶,此时此刻,数道天火符接连落地,一道耀目之极的火光冲天而起,卷着坏坏的蝎子的衣袍而过,燃了不到半分钟,就将书生夜白等人烧作三道白光。

 复活在城里的时候,书生夜白被一大群死回城的弑月堂玩家给围在了中间,他慌慌的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发现掉了两件极品装备,真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缓得一缓,想起那五名御风派玩家还在追击离朱和夜唱,只得在行会频道里问了一句:“杀掉夜唱和离朱了没有?”

 得到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老大,他们两个坠下去就消失了!”

 “消失?”书生夜白想都不想:“怎么可能?!那么高的山崖,就算你们不追上去都摔死他们了!你们实说吧,是不是又让他们逃了?”

 五名御风派玩家真实有苦说不出:“没,他们连飞剑和毕方都没有用,就这么直直落下去,然后…突然间消失了…”

 这种消失法太诡异了,但是他们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崖底,除了一些枯枝败叶外,什么异常都没有,当然也没有这两人死亡时掉落的任何装备,更没有那张价值连城的天罗地网。

 真实越怕什么,书生夜白越要问什么:“天罗地网呢?”

 他现在想起他的神品法宝来了,如果连这法宝都一同消失了,那他真实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没找见…”半晌,才有人蚊子哼哼似的回复了一句。

 书生夜白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场失败来得太快,从夜唱在崖顶出现,到此刻他死回城来,前前后后不足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回头去想,他才发现,早在他捉住离朱,同夜唱讨价还价谈条件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要失败了!可是,如果上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相信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去捉住离朱,要挟夜唱出建城令牌的,只是,部署会更严密许多,不会让夜唱钻了他急切的空子吧…

 这一次失败,对书生夜白的心理打击特别大,他越想就越心灰意冷,因为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让夜唱钻着空子,他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建城令牌的心,真是任凭谁都看得出来。执念!真是执念坏的事!就像很久以前,曾经的搭档月舞狂轮就这样批评过他,但他没当回事,他只是以为自己运气不太好。

 心灰意灰的挥了挥手,书生夜白让围在身边的弑月堂玩家都散去休息,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下来再仔细想一想,想想这以后行会的发展,他是不是该换一种套路,用一些正常但缓慢的发展方式,而不是每回都走阴险偏门的路,每回都被人打击得翻不过身来…

 他生出了一点退缩的心,但是现实却偏偏要告诉他,有些事不是得不到报应,只是时辰未到,时辰若到时,别人加诸而来的打击报复,绝对不会比他当时算计对方时要轻!

 静了不到片刻的行会频道里又起了一阵动——

 “会长,我们被包围了!”

 “城外到处都是九影的人,看来他们早有所备。”

 “已经御剑飞到空中了,都会被打下来…”

 “南宫莫!我看见南宫莫了!”

 “还有秋水衍衍啊!”“我靠,除了天火符之外,连五雷符都轰下来了。”

 “会长,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

 一连串“怎么办”问得书生夜白脑子发涨,还能怎么办?他极力稳下心神,在行会频道里吩咐:“全都退回城来,等他们走了再回去!”

 对方计划周密,环环相扣,他们却毫无防备,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做一次缩头乌了!但是九影接下来就没有后招了?只为在城门口堵一堵他,挫挫他的锐气吗?

 书生夜白不知道,这一刻,他心里彻底感觉到茫然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盘皆输

 夜唱和南宫莫当然没有那么无聊,只为了将书生夜白在城里困上一困却搭上许多人的时间,那是极不合算的,但是那后招么,说老实话,书生夜白的事情来得突然,事先没有准备,只凭急智,他们也没有成功的把握,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书生夜白却不知道,被堵在城里后,不到片刻,立刻听见行会里的成员又起来,一叠声的嚷着BOSS杀过来了!

 BOSS真是BOSS,硕大一只赤炎兽,体型不比饕餮小,而且周身淌的都是赤炎火毒,几乎是磕着点死,碰着点伤,说起来这是九影行会必做的建成任务后续里现身的神兽,死了九影不少人才将之从任务地点引到城外,只是书生夜白和弑月堂众人不知道,还当BOSS是冲着他们来的,慌乱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攻击了起来,搅得那只赤炎兽只追着弑月堂的人跑。

 书生夜白清了情况后,心里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喜的是游戏里BOSS不少,但真要寻一只神兽却是不容易的,这赤炎兽的级别甚至比梼杌还高,若是能杀掉,说不定能爆出建城令牌来,那他一向的心愿就可了结。忧的却是神兽是九影引来的,怎会有这么好心,干看着他们杀?在弑月堂目前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围杀这样的BOSS已经很吃力了,根本就吃不消九影在旁跟着捣乱。

 夜唱和南宫莫这是送了他一份肋大礼,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最头痛的是,想弃也不是就能轻易弃走的,赤炎兽目前只追着弑月堂的玩家,除非九影动手再把这BOSS接回去,否则被困在城内的书生夜白就算不想杀,也必须要杀!南宫莫御着飞剑悬停在城外的半空中,面带忧:“如果书生夜白这时在世界频道里吼一声杀神兽级BOSS,可能会有不少来凑热闹的人,到时候我们要上去捣乱,可能会误杀不少人,对九影的影响不好。”

 离朱此刻乘骑在夜唱的毕方背上,恨书生夜白也是恨得牙:“他不会的!他舍不得那建城令牌!”

 夜唱接着笑道:“他做了那一切事,最终为的只是建城令牌,我不信他遇见这种BOSS会轻易放弃。”

 说到底,还是在赌书生夜白心里的执念会害到他,夜唱和离朱的揣度并没有错,书生夜白忍了又忍,在让会员全体强行下线和杀BOSS之间犹豫了很久,终于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杀!”他在弑月堂的威信还是非常高的,算得上一言九鼎,此时弑月堂众人平时一起练级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他一声令下,简直就是万众齐心,大的玩家们只在瞬间就已经镇定了下来,照着平时练级打BOSS的站位,分队将那只赤炎兽重重围堵了起来,其间谁主拉BOSS,谁主攻,谁辅助,分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南宫莫看到这一幕也不能不赞一个好字,暗自思忖,若是弑月堂和九影异地而处,九影能做到如此已经有点困难,想要更好是不可能的。

 夜唱也在点头:“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

 “是。”离朱跟着笑:“如果他能将设计阴谋诡计的时间全数花到建设行会上去,恐怕今天的九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道里大家都知道,但是他们照旧喜欢目前九影的行会管理模式,比起弑月堂来,管理要轻松得多,随意得多,他们玩游戏,真的是为了享受游戏本身的乐趣,没有书生夜白那种非要打倒谁,倒谁,才能从中获得足和成就感的好强心理。

 想到这里,离朱也不由诚心道歉:“今天的事都是我一时任惹出来的,真的要跟大家说声对不起。”

 谁知夜唱和南宫莫都是摇头,夜唱笑道:“如果玩游戏还要束手束脚,每做一件事想清利弊的话,那还不如不玩。”

 没想到南宫莫竟然赞同这话:“书生夜白想要算计你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算再小心,同样会被抓住空子的,不如就是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他的锐气和自信打下去,今后他就会收敛许多。”

 两人说着又是相视而笑,游戏里能找见志同道和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离朱居高临下看了看下面的情况,微点了点头:“差不多了,让他们准备吧。”

 说着话,她自己先从怀里摸出一打符箓来,也不再乘毕方,御着自己的飞剑就往城市上空飞行而去。挑这里下手真是有预谋的,这里不是系统主城,就算御剑入城,也没有守护兽来攻击她,加上先前那一场杀戮已经使得九影行会的大半人身带恶值,这种情况就算身处城内,照样也能攻击弑月堂那票玩家。

 说白了双方都在赌,离朱和夜唱赌的是书生夜白想要建城令牌的强烈望,书生夜白赌的是九影没有那么多天火符。想也知道,从他捉住离朱到夜唱**,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就算有秋水行会相助,方才在凌云峰那边消耗掉的天火符也不算是小数目了,九影从哪再去大量的天火符来对付他呢?若是没有天火符,只凭玩家们冲锋砍杀的话,书生夜白多少还有些抵挡的把握。

 一念错,盘皆输!

 离朱领着九影众人,往城内狂砸符箓,看着赤炎兽与弑月堂玩家窜的时候,心里忍不住要笑。的确,他们没有多少天火符了,但是不能有五雷符、神水符、飙风符、搬山符吗?这些符的威力虽然比不上天火符,但不惜血本的集中砸下去,绝对够书生夜白喝那一壶的,何况还是在城内,杀了还能再杀,等到书生夜白急喊全体强行下线的时候,赤炎兽轰然倒地,弑月堂的玩家集体掉了四五级…

 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输赢毫无悬念,唯一令书生夜白感觉安慰的是那赤炎兽没有爆出建城令牌来,当然,他只是远远的一瞟,再不敢冲上去抢夺什么,只得抓紧时间,被扣声望也要强行下线。再继续在游戏里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喊人与九影继续拼杀,这种行为壮烈是壮烈了,但也非常的傻!

 既然是报仇,南宫莫也喊上了沉醉行会的红酥手,她原本不信九影有能力大举歼灭弑月堂的,但是真的眼见了,事实就摆在面前,她也没办法不信。估算一下,今天九影投进去的人力物力财力,更甚当时弑月堂对他们的偷袭,教她不敢相信九影有这样的实力,及至事后听见秋水衍衍追着南宫莫算帐,说这一战打下去,九影新建的城里有多少店铺和民居应该无偿送给她使用,才知道九影与秋水联了手。

 这一想,她觉得好笑的同时倒也沉思起来,单独一个行会,尤其是实力并不强的行会要在游戏里发展,免不了要遇到许多杀戮事件,极为影响发展,但若是能与别的行会联手,一方有难另一方来救,想必就能安稳许多,不也动了要与九影正式联盟的念头,跟着秋水衍衍去追逐南宫莫了。

 离朱和夜唱看见这一幕,对望一眼,心里又是好笑。

 “这一战打下来,他倒成了香饽饽了。”

 “不管他,让他头痛去好了,我们总算能清净一段时间。”

 随着赤炎兽的死亡,行会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杀这样的神兽竟然没有费什么力,还真是要多谢书生夜白,但最重要的是弑月堂实力大损,短期之内,恐怕书生夜白是玩不出什么花头来了,而小打小闹的PK,他们两人自然是不怕,该得点自由,将精力放在完成任务上了。

 只是,离朱犹豫片刻:“刚才一直没有瞧见过花少,不知道这次的事有没有损伤到他。”

 夜唱一笑:“放心,我总是认为花少加入弑月堂另有所图,就算没有所图,应该也是换个环境去散散心,不至于真的与书生夜白一条心。若是这样,遇见刚才的事,书生夜白会忌着不让他参与,他自己也会借机跑到别处去逍遥,应该不至于掺和到里头。”

 离朱点了点头:“希望是这样吧!”

 言下,到底有些怅然,曾经是在一起玩得多好的朋友,闹到如今的地步,不是她愿意看见的,但她的一颗心分明又不在花少身上,再怅然,也不能假装对他有些什么感情,去哄骗他,只能在他想通之前,离他离得远远的,也许这样对三人都好…夜唱见她神情落寞,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劝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伸手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此时此刻,南宫莫想必在秋水衍衍和红酥手的追了身,在行会频道里喊道:“等会大家都别急着下线,晚上,青龙城,集萃楼,我请客。”

 行会频道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这一场PK简直把九影上回受欺的郁气全洗空了,人人都是好心情,士气极度高涨,正需要庆祝一下,来发心里那憋不住的欢喜。

 听见要去酒楼,玄音最是高兴:“今晚不醉不归!谁都不许缺席!”

 离朱轻吐吐舌,转眼望向夜唱:“去不去?”

 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两人自己携一坛酒,两个菜,对月小酌,取其清净,但是这样的群聚也不是时常能遇见的,何况又是离朱被劫起的头,不去说不过去。

 夜唱一笑:“去吧,把他们都灌醉了,我们再悄悄遛出去。”

 遛出去做什么,他没有说,但是离朱心里知道,不外乎是两人独处,可以静静的说些悄悄话,因此也没有拒绝,反是欢喜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争风吃醋

 九影众人进城的时候,由于不能使用飞剑,差点造成交通堵,人多还在其次,主要是先前一场杀戮下来,身染恶值的人不少,那么一大群红衣直接涌进城去,气势汹汹的样子引得其他玩家都怕,还有人当是要屠城了呢,溜了个快,回头见这些人只是进了集萃楼,没有要为难别人的样子,才算是放下心来。

 离朱跟着夜唱进的集萃楼的门,会里不少玩家对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因此进门时,无数双眼睛都盯视在了她的身上,饶是她一向言行大方,被这么多人的目光一扫,也觉得有点别扭,尤其是其中一个名叫苏简暄,被人昵称为苏苏的女玩家,打量她的目光分外奇怪,但那目光转到夜唱身上,就是一脸仰望,一水儿柔情,立刻就让她心下了然了。

 她自己容貌生得并不差,无论是在游戏还是现实,追在身后跑的人不少,明白这其实是一种无奈,当然不会因为苏简暄多看了夜唱两眼,就在旁喝什么干醋,只是今晚是来这里庆祝的,大家都坐在大堂里,被这样骨的目光一盯,她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喝酒?

 偏生苏简暄似乎还不是个省事的,才刚入席坐定,她立刻就牵着裙子,邀了两个女伴过来敬酒,先敬离朱,说她受惊了,该先喝一杯惊,再敬夜唱,自然是换了一番说辞,夸他急智不,这次替九影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话里意思一褒一贬,离朱哪能听不出来,自然是在说她刚进九影,就给九影添了,如果不是夜唱,恐怕她早就被人轮白了。

 眼见身周的玩家都十分欢喜,离朱不想生事,搅了大家的兴致,因此举一举杯,微微一笑,仰头就把酒喝了下去。

 别人敬酒,她喝尽,已经算是给了面子,但那苏简暄不依不饶,非要她喝三杯才行。游戏里酒量是练出来的,离朱不常喝酒,一杯下去已经是脸飞红霞,感觉有点儿晕了,要是连灌三杯下去,估计离醉不远。

 她摇了摇头,道声抱歉,说自己不会喝酒,夜唱也替她挡着,替她饮了一杯,谁知就这样,那苏简暄心里不知又翻了什么醋坛子,眼睛里海带着笑,但目光已是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不知道在离朱身上剜了多少下了。

 事到临头,离朱反倒觉得好笑起来,转眼看看夜唱,因他是一向不太在意别的女孩,对苏简暄也是一般,只当她是来敬酒的,喝完就转头与身旁的玄音说话去了,没怎么在意,自然就没发现她这边其实受着刀光剑影。

 苏简暄站定了不肯走,固执的举着酒杯道:“夜唱大哥已经替你喝了一杯,还剩这最后一杯,给我点面子,喝了吧!”

 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好吧!同样是敬酒,她为何只挑着自己要敬三杯?夜唱她都只敬了一杯啊!难道还真想灌醉了她,看她发酒疯出洋相吗?离朱心里有点不,垂着眼也不看她:“不如这样好了,我借这杯酒敬你,虽是初次见面,但今后都在一个行会里,彼此需要照应的地方还多着呢,苏苏你也给我个面子,饮三杯如何?”

 苏简暄存心过来找碴的,就算能喝,也不会乖乖听她的话喝下去,只是沉着笑道:“这样不行,这样我亏大了,除非夜唱大哥也肯替我喝一杯。”

 离朱再没脾气,听见这句话心里也是大怒!感情的事无法用理智来控制,如果苏简暄私下里喜欢夜唱,她觉得能够理解,因此而讨厌她,她也能够理解,哪怕郎未娶妾未嫁的,她层出手段去追求夜唱,她都不会这么生气,但是追上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把她打下去,令她心里不舒服或是出了丑,苏简暄就能追到夜唱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简直可笑!

 离朱敛起笑脸,没理她,直接转身将酒杯搁回了桌上,喝不喝酒,是各人自愿的事,不喝就是不喝,谁都别想她,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苏简暄她不高兴敷衍了。

 先前说了暗讽的话离朱都没有生气,还是笑的喝了酒,苏简暄就当她是个好脾气没子的呢,心里越发瞧不起她,觉得她这样专会惹事的女孩,怎么配站在夜唱的身边,得到夜唱的宠爱呢?但离朱真的撂下脸不理她了,她又觉得没意思起来,尤其是身旁还跟着两个女伴,都在关切的看着她,令她感觉颜面大失,因此紧咬着下,就是不愿意咽了这口气,不想就这样息事宁人的灰溜溜走掉…

 还没想好到底要怎样做呢,夜唱就感觉自己身后一直有人站着,有点别扭,回头看看,见苏简暄站在那里,紧咬着,双眸里盈着水光,一副泫然泣的摸样,不奇道:“怎么了?”

 “我…”苏简暄瞟了一眼离朱,可怜兮兮的将酒杯递到了夜唱面前:“离朱姐姐敬我酒,但我酒量实在不好,喝不掉三杯,惹她生气啦,不如…夜唱大哥你替我喝一杯?”

 她声音说得轻,但离朱就在近旁哪里可能听不见,只知道苏简暄撒娇都撒到她面前来了,心里越发生气,只装听不见,不理她。

 夜唱对离朱相知甚深,知道她一向都是随意的人,哪里可能因为敬酒给别人,别人不喝酒生气?于是转眼瞧了瞧她,见她不声不响只挟菜吃,果然是生气的样子,虽不知她为何生气,但也将苏简暄的酒杯轻轻推开了:“不会喝酒少喝点吧,离朱她也不太会喝酒,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

 一句话,听得离朱大乐,果然知她者夜唱也!但是好端端的被人跳到头上一阵踩,要叫她忍下去,她也忍不住,索教那苏简暄知难而退,捉起酒杯来,往夜唱搁在桌上的杯上一碰,仰头喝了下去。

 不用言喻,意思自然清楚,夜唱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也仰头饮尽。

 苏简暄在旁看见他俩行事如此默契,心里就像撞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喜欢夜唱已经很久了,甚至就是因为他,才千方百计的进了九影,只是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但是夜唱平素很忙,忙得常常捉不着人影,她又不能直接贴上去纠,因为这种行径太赤,太骨了,是不懂事的小女孩才做的事,她自视甚高,自然不屑于做,所以只好尽量的想办法接近他的朋友圈子,希望能时常看见他,与他说两句话,最终能与他久生情。

 计划是不错,她也一直在尽力去做,去展现自己有才华的一面,因此在九影里她人缘不错,口碑也甚佳,自以为已经离夜唱更近一步了,只要再假以时,能混到与夜唱一起组个固定队伍练级,心里的渴望就能慢慢实现,谁想就在这时候,冷不丁跳出个离朱来,一进行会就得到了众人的拥护,还与夜唱一起位列长老之职,教她不能不多想。

 及至真的见到离朱,看见她与夜唱手牵着手进的集萃楼,那一份打击简直可以说是致命,让她整个人都懵了,虽然明知道离朱认识夜唱的时间比她早,但心里总是下意识的认为她是个后来者,都是由于她的出现,才破坏了夜唱与自己的关系,不由自主就拿她当了情敌来看待。

 眼下,她瞧见夜唱对这个“情敌”如此的好法,再也没办法忍受,头一低,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她身旁两名女伴,看见她这样子不由慌了神,急急的拉她回原位去坐,嘴里还拿话开解着:“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

 她哭的原因,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是谁愿意明说呢?的确,苏简暄看上去很可怜,很难过,但夜唱毕竟是别人的男友,总不能因为她可怜,就鼓励她去追,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吧?只好假装不知道前因后果,一边拿话宽解她,一边拿身子挡着她,尽量不让她看见夜唱与离朱相处的情形。

 夜唱瞧见那一幕,心里大抵明白了些什么,若有所思的转眼看看离朱,见她也笑的望着自己,不由替她挟了一筷菜,笑道:“什么事值得高兴?笑得像只狐狸!”

 “哎——”离朱把不喜欢的菜统统丢到夜唱的菜碟里:“我哪里是狐狸?想当狐狸的人多得是,还轮不到我呢!我只是庆幸人家敬上来的是酒,不是醋,否则那么酸,怎么喝得下去…”

 她说着,就将这件事撂开,低头去吃菜了。夜唱看看前面的酒杯,再看看对面那明说自己不会喝酒,此刻却一杯接一杯借酒消愁的苏简暄,不由摇了摇头。

 幸好,发现的早,今后注意点距离,不要太接近,惹出小姑娘心里的绮想才好!不过离朱虽然没喝成醋,但她今天难得酸溜溜的说话,出了周身的小刺,跟喝了醋也没两样,倒是引得夜唱高兴起来。

 吃醋,使点小子,有时候也是喜欢和在乎的一种表现,要是离朱大方洒到对苏简暄的挑衅视而不见,忍而不发的话,夜唱倒要在心里踌躇一下,到底是自己好得让她太放心,还是她就不在乎了。

 当然,凭着两人日常的相处和了解,夜唱知道离朱若是不在乎他,就不会与他在一起了,但是明确的看到她脸上写在乎,依旧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他微微笑了一笑,在酒桌的底下,捉住了离朱的手,握而不语。

 第一百三十章当浮一白

 酒楼内的气氛特别好,都是识的朋友齐聚一堂,那么被灌酒是必定的,离朱坐了没多久就被那些旧友左一杯右一杯灌得半醉,最后撑不住同夜唱打了声招呼,逃席出来,想到集粹楼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游戏里的夜景不知道与千百年前是不是一样,反正青龙城内灯火还是十分辉煌,四处都高挑着灯笼,夜市上行人如织,瞧上去比白天更热闹几分。

 坐在门首的台阶边上深深了两口凉气,离朱觉得口翻腾的酒意被了些下去,正饶有兴致的瞧着那些古装打扮的男女手携着手儿逛街,幻想着没有宵的宋朝夜市是什么模样,忽然就觉得身边一阵微风拂动,转眼去看时,却见苏简暄跟了出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坐在了她的身旁。

 眨了眨眼睛,似乎同她没有什么话说,离朱便转回眼去,继续打量面前络绎来往的玩家们。

 苏简暄见她不理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执着的开口:“我…我知道这样说有点唐突…”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想来也是喝多了,口齿有些不灵便,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离朱同样也喝多了,但是神志还是很清醒,知道苏简暄要说的不外乎夜唱,她不想跟心有企图的人讨论自己的男友,干脆打断她道:“既然知道是唐突的话,那就不要说了,免得清醒了后悔。你喝多了,早点下线休息吧。”

 下线后,酒醉的感觉就会消失,如果休息够了八小时再上线,游戏里的角色也只会感觉到宿醉的难受,不会再晕晕乎乎的大舌头了。

 离朱这样劝她,真是好意,不想她说出什么让两人都难堪的话,但是苏简暄似乎仗着醉意,什么都不在乎了,闻言就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泣泣道:“我喜欢他很久了…为什么他最后挑的是你…”咦?!这样的问题!

 “你真的喝醉了!”

 若是没醉,这种问题不是该对夜唱说去?何况为什么要用那个“挑”字啊!苏简暄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该被人挑来捡去的,那她还能说些什么?

 离朱不想同她纠下去,站起身来准备回去,谁知苏简暄借酒盖了脸,一把扯住她的衣裳下摆,软软的哀求道:“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求求你…”“…”离朱听她这么一说,真想端一盆冷水来,兜头浇下去,让她自己想想这话说得合不合适!

 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呢,倒真是有人给苏简暄兜头浇了盆冷水,当然不是真得水,只是言语,冷冰冰似水的言语:“我不是货物,没法由着人让来让去。”

 说话的人自然是夜唱,他于方才的觥筹错间,瞧见苏简暄跟着离朱出来,就知道情况有点不妙,推了两杯酒后也跟了出来,谁知正好听见苏简暄那句荒谬之极的言语,说不恼是假的,因此说话的时候语气也重了些。

 这样的话听在苏简暄耳朵里,无疑是最佳的醒酒汤,她打了个哆嗦就清醒了过来,原本就被酒烧得通红的脸涨得滚烫,连耳子都烧了起来,简直不敢再次回想刚才的对话,甚至没脸再游戏里待下去,头都不敢抬,直接就下线了。

 离朱望着面前的人突然消失,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发誓今后就算要喝酒,也不能喝到酩酊大醉,大醉之后,如果没有自制力,信着口胡乱说话的话,闹起来会很难看。

 夜唱对苏简暄原本就没有恶感也没有好感,只是平平常常的点头之,刚才听她对着离朱胡搅蛮心里才生气,及至看见她羞下了线,那气倒也散了,自己回头想想,这事竟是好笑,也不再提,陪着离朱坐了片刻,再一同回席入座。

 他们两人再次进了集粹楼,街角处却转出花少来,望着集粹楼门前的空台阶出了一抹苦笑。

 九影将弑月堂杀得一败涂地,夜聚合粹楼庆祝,这样的消息他怎会不知?只是想赶来偷偷瞧离朱两眼就走的,谁知却瞧见了刚才那一幕!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很深情,希冀着离朱有一天能够明白这份深情,明白他有夜唱没有的好,直到方才,他才发现,竟是他自己深入了误区,两情若是相悦时,眼里又岂容得下其他人的好?何况话说回来,夜唱还有他没有的好呢,完全没办法比较,端看谁与谁更有缘了。

 这样一想,浑身不汗出。

 原来他与苏简暄的差距只在于五十步与一百步,他的行事比苏简暄卑鄙无,而苏简暄说话比他骨而愚蠢!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喜欢夜唱不去找夜唱说,反倒上了离朱,让他在旁听得都是牙,恨不得一脚踹醒她,问她就算离朱将夜唱拱手相让,但夜唱不待见她,她将如何?

 但是反过来想一想,他自己这样总是纠着离朱,落在夜唱眼里,他心里同样不舒服吧,只是程度有差别而已,毕竟他是他们的朋友,而苏简暄不是。

 心里转出的朋友这两字,让花少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他竟然试图破坏过朋友的恋情!总的说起来,他比苏简暄的行径还要恶劣,简直不配让别人当他是朋友!其实他早就隐隐有总这样的想法了,但从来没有这样明澈过!

 加入弑月堂,是为了离离朱远一些,觉得这样就能避免与九影的人接触,就能听不见离朱和夜唱的消息,就能眼不见为净的渐渐将它们忘却,但是他没想到书生夜白如此不安分,总是想着揣测他的心思,迫得他要一次次的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人…

 他只是想这样悄悄的,偶尔看离朱一眼就行!

 但是今晚瞧见的事,让他连这份念头都打消了。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就算喜欢,也深埋在心里不要出来好了,只要不影响离朱和夜唱的感情,他喜欢谁是他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

 这样一想,花少又是豁然开朗。

 以前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与她在一起,你侬我侬,情浓意浓,时刻都不要分离,却没想过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两心相许,要是遇上你爱她,她爱他的情形,少不得要换一种思考方式——

 喜欢就是喜欢,未必非要得到!

 此时此刻,集粹楼里还是人声沸腾,花少就算穷尽目力也没办法隔着那酒楼的板壁窥见里头的情形,只是他心里已经想通,倒也没有了执念,什么时候想见离朱,再同他们一起练级就好,不需要躲在这里自苦,同时也为难了他们。

 出淡淡的笑,花少信步离开,但没走多远就在夜市一家天食肆外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发了个私密信息给夜唱:“要不要出来喝酒?”

 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毕竟他和夜唱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只需要这样淡淡一句,夜唱就能明白他已经想通,心里自然也是欣悦之极,二话不说就带着离朱过来了。

 这天夜里,路过青龙城夜市的玩家都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两名九影的长老竟然与一名弑月堂的护法,面对面坐在一处有说有笑的饮酒聊天!

 这场面当真古怪之极,明明这两个行会,白天还打得翻天覆地,全服皆知,怎么晚上重要人物就坐在一起喝酒了?要说是坐在一起谈和的话,也该是两大会长出面,不至于挑这样天的小摊子…

 喜欢八卦的玩家们越想越迷糊,少不得要靠近点观察,这样一来,有认出他们身份的,更糊涂了,想不通花少这个昔日九影的副会长怎么去了弑月堂。要说去卧底,哪有这样光明正大与夜唱坐一处喝酒的?要说是与九影闹翻了,这样谈笑着面对的样子也不像。

 没头没脑的猜一阵,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玩家们也就兴趣缺缺的散了开去,倒是最后玄音等人喝酒喝到一半,找不见夜唱和离朱,一问,居然是同花少在喝酒!别人倒还罢了,坏坏的蝎子第一个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从集粹楼里冲了出来,一路奔到他们喝酒的食肆前,就是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的杯子碟子跳也不管,只对着花少吼:“你还好意思找夜唱喝酒!”

 灯光下,花少的眼眸亮晶晶,着点酒意,冲着坏坏的蝎子微微一笑道:“找他喝酒又不犯法,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坏坏的蝎子被他问得一愣,转瞬回过神来,怒道:“谁让你进了弑月堂!”

 花少端着杯笑道:“你没有其他行会的朋友?”

 玩游戏,今天不知道明天要跟谁组队,怎么可能不认识几个其他行会的朋友,坏坏的蝎子被问得无语,只好道:“你明知道弑月堂和九影是死对头!而且我当时问你是不是打算今后一直待在弑月堂,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时,你也承认了!”

 花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当时说,目前是这样打算的,有没有说一直是这么打算的,我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打算继续待在弑月堂,但是要跟你们勾勾搭搭不行吗?”

 接连两个不行吗,直接把坏坏的蝎子给绕晕了,好像这样子也可以讲得通?但是,为什么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就不行?!凭什么都要听他的啊!

 还没等她把这句话吼出来,身周一直在看戏的玄音等人就憋不住都笑了。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这两个人吵架斗嘴了,还真是期待的,当然,期待的是看着坏坏的蝎子吃瘪又死撑着要还击的有趣场面,对于斗嘴结果嘛,他们倒是不期待,因为赢的人一向都是花少。

 这样真好!

 还是这些人,还是一样的热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大家无拘无束相处的情形了。尽管先前提醒过自己绝对不要喝到酩酊大醉,但是此刻离朱还是忍不住端起了酒杯,笑着与夜唱对望一眼,自己仰头饮了一杯下去。

 如此良辰美景夜,当浮一大白! gUGeHk.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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