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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妈妈的离开,她的三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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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猛烈的山风吹得急速往家赶的高强,皮肤都有些发麻,但是他不敢停,因为他怕病重卧的妈妈会发生意外。

 这一刻,他的心中没有梦想,没有仇恨,他只是想早点赶回去,别让妈妈担心。

 静溢的夜晚,除了青蛙趴在草丛里鸣叫,再无其它声音,但是…

 “妈!”

 一声惨烈的呼喊传遍整个小村“是,好像是高强在喊?”听到这个多少有些熟悉的呼喊,原本睡中的村民们纷纷快速的坐了起来,套上衣服、子便冲出来家门,全部都向着村口的高强家赶去,去尽尽人事。

 农村的人本质上是质朴的,基本上都是相互护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高强才能安心的坐在教室里上课,把病重的妈妈独自一人放在家中。而帮着他熬药的就是村里的老寡妇,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老寡妇。

 老寡妇叫陈小美,丈夫在20年前就死了,后来高强的爸爸高升看她一个人可怜,根本不能养活自己,于是便经常帮助她,让她度过了那个艰难的年代。也正是这样,当高升死了以后,陈小美本着报恩的心情,一直努力的帮助着高强一家,不但帮着干活,还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刘爱华的重担,只不过到了晚上,她却说回了自己家。

 “强娃!你妈怎么了?”陈小美急急忙忙的赶来,一眼就看见大门没有关,而刘爱华房里的电灯也是亮着,一瞬间,她就想到高强回来了,而刘爱华也多半出事了。

 她快步走进去,却看见高强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视着刘爱华的鼻息。忽然,高强的身体一震,然后就看他马上抹掉泪水,头也不回的说道:“伯伯(四川人叫父母那一辈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伯伯),我现在要送我妈去县里,她快不行了!你帮我照看一下家里!”

 “去吧,我晓得了!”陈小美马上答应道。其实她对刘爱华还是很好的,两个人都是寡妇,经过尽20年的交往,她们之间已经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嗯,那我走了!”高强很快就用被子将昏中的刘爱华卷了起来,然后双手抱起,脚下一蹬,很快就消失在了夜中。

 陈小美却是看得发愣:“强娃,强娃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村上到镇上,最近也有12里路,那还是白天走的情况下,而镇上到安县县城,这一段又有60里,坐客车都要花40分钟,主要原因就是公路太烂了。

 抱着刘爱华,高强敢打赌,他这一辈子,绝对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急过,甚至可以说是慌不择路,他只想快点赶到镇上,然后让妈妈输着,再坐车赶到县里急救。在这种心态下,他走的基本上都是直线,山过山,遇水踏水,那一刻,他身上的真气简直不要钱的消耗着。

 原来的高强,想要走完这十几里路,他起码要花费几十分钟,因为他的身体太瘦弱,并且山路太难走,但是现在,他的武功基本上可以算是一高手的时候,没有要到10分钟,他便已经跑到了镇上,并且掏出身上仅有的4000元银行卡,为刘爱华挂上了盐水。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高强看着正在给刘爱华检查的医生,着急的问道。

 医生是个50多岁的老者,沉了一下说道:“我怀疑,你妈是并发症,她的心、肝、脾、肺、肾,基本上都有问题,而且眼睛好像也是到了白内障晚期,几乎失明。”

 摇了摇头,医生不忍心的说道:“你家应该很穷,这一点,我这些年遇到过不少,但是,你要想救活你妈的话,我看你至少要花费几十万才行,而如果只是为了吊命的话,那你也要花至少好几万…”

 医生的话已经说部下去了,但是他的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十分明确,那就是,你没钱就算了,不要白忙了,忙也没用!

 但这个时候,高强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凶厉的神采,手握着拳头,青筋暴起道:“钱的问题我自己会搞定,请您先打电话,安排救护车,把我妈送到县里去吧!”

 “唉…好吧,那你可要准备好大笔的钱,你妈已经拖不起了!”医生最后重申了一下自己的意见,终于还是叫来了镇上唯一的一辆救护车。

 当护士把刘爱华推上救护车,并且关上门的时候,刘爱华却虚弱的睁开了眼睛,虽然她的眼睛早就已经看不见了。

 “强…强娃…小强…”

 刘爱华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是高强却听见了,连忙惊喜的握着刘爱华的小手道:“妈,妈,我在这里,你的强娃在这里…”

 “强娃…”刘爱华空的眼眶里滚出浑浊的热泪,反手紧握着高强的手,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却猛咳了起来,丝丝血迹不受她控制的在了高强的脸上、身上。高强连忙给她拍打着后背,着急的说道:“妈,您别急,我在这里,您想说什么?慢慢来,我都听着!妈…”

 几声呼唤后,刘爱华似乎稳定了情绪,也不再咳嗽了,只是无力的掀动着嘴道:“强…强娃…妈,妈怕是…怕是不行了…听我说…我死了,你不要心痛…要,要好好活…活,活得更好…大学,大学是你爸爸和我…我的共同愿望…千万要好好考…”

 “嗯,嗯,妈,我记住了!”高强的眼泪同样是不受控制的滚落着,声音沙哑的回应着刘爱华的嘱咐。

 “咳咳…”刘爱华变态苍白、苍老的脸上忽然闪现出红润之,竟然微笑了起来,嘴巴动了动急促的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了你爸爸,有你这么一个聪明、懂事的娃儿,本来在你小时候,我就想跟着你爸爸去的,但是想着你没有人生经验,害怕你学坏了,所以我一直硬撑着,想要等到你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再去陪你爸爸,但是想不到,我的这个愿望竟然都足不了。”

 刘爱华这会儿的精神很好,苦笑着继续说道:“我们高家人丁不兴,家门不显贵,我这一去,你连个亲人都没有了,强娃,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这一刻,刘爱华是那么的严肃。

 “妈,我答应您,别说三件,三十件我都答应!”高强不敢迟疑,马上着眼泪回答道。

 “好,那你记好了!”刘爱华在高强的手心写了一个“1”字,然后说道:“首先就是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为我们高家光宗耀祖。你可答应?”

 “妈,我什么都答应您了,您先别说了,赶紧休息休息吧,我们马上就到县医院了!”高强怎么会不答应?先不说,考上好大学,那也是他从小的梦想,单是按照他的成绩来说,哪怕现在就高考,他一样有绝对的把握考上北大、清华。

 “别说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刘爱华摇摇头,叹息着说道:“第二件事就是,不要学坏,不要令我们高家祖宗蒙羞,这件事,你可能做到?”

 “能,能,我能!”高强心中都快急死了,连忙说道:“妈,我求您别再说了,您让我安心点好不好?”

 “没用了!”刘爱华着热泪道:“我这身体早就垮了,10几年前就垮了,拖了这么久,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治不好了!”停顿了一下,刘爱华又猛咳了几声,暗红色的血再一次到了高强的脸上,但高强却没有抹去,只是紧紧的抱住刘爱华,任凭自己的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将刘爱华的单薄衣服都打了。

 “第…第三条…”刘爱华的声音微弱了下去:“找个…找…个好婆娘…振兴…我们高家…”

 手,落下了,声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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